魏忠賢的話語像是扔進了死寂池塘的石頭,頓時泛起一陣陣蕩漾。
葉向高笑道:“魏公公話語有些重了,正所謂理不辨不明,只要心中有大明,終究還是好的。”
魏忠賢忙笑道:“葉閣老說的是,魏某也覺得葉閣老話語不錯,所以魏某也認為分開些比較好。”
眾人目光不由一滯,魏忠賢看向顧秉謙,說道:“前些日,顧閣老言熊經略賞罰分明,老奴亦是贊同,不過……既然如此賞罰分明……”
“陛下,駙馬爺當年以弱軍強行出撫順,于薩爾滸差點俘獲了建州老賊,更是一戰而殲滅三千余建州賊,并堅守界凡城數月,若非無人前去支援側應,我十萬精銳明軍也不會一戰而沒,若我十萬大軍可以暫緩幾日,等駙馬爺與神宗先帝沙盤結果出來,我遼東也不會有今日之困。”
陰冷眸子看向屋內神色大變的群臣,許久都未有人提及如此忌諱之事,沒想到魏忠賢今日竟然提了出來。
“陛下,事已至此,老奴也不愿再提及往事。”
“朝臣,乃至熊經略、袁巡撫皆以為駙馬爺恩賞不明,彈劾駙馬爺釋放昭獄逃將,當殺之以肅軍紀,以示朝廷恩賞分明,老奴也深以為是。”
魏忠賢一一看向屋內所有人,笑道:“顧閣老以為,熊經略殺逃將肅整軍紀,但老奴卻以為,有威當有其恩,可老奴怎么聽說……劉衛山、劉衛海兩位悍勇之將,如今卻如牢獄囚徒,老奴本以為如總兵一般大將軍,卻比個小旗尚且不如,薩爾滸殺敵如此之多,卻遭了如此苛待……”
“魏公公此言差矣!”**星突然開口打斷。
**星抱拳,向眉頭緊皺的朱由校拱手一禮,說道:“啟稟陛下,據老臣所知,劉衛山、劉衛海直至薩爾滸之時,也還是個東寧衛一衛所軍卒,薩爾滸所獲之功頗多,如今已然是了千戶之職,并無魏公公所言恩賞不明之事。”
朱由校眉頭微微舒展,看向孫承宗,笑道:“少傅,趙尚書所言可是真?”
孫承宗心下一愣,不由看向臉色有些不悅的**星,心下嘆息一聲,拱手一禮。
“回陛下,正如趙尚書所言,劉衛山、劉衛海兩位將軍已是千戶之職。”
魏忠賢眸子一冷,不冷不淡道:“趙尚書言薩爾滸之時,兩位將軍實乃一卒爾,此事確是如此,但陛下也知兩位將軍以一卒而統千卒,駙馬爺于薩爾滸一戰而滅數千建賊,兩位將軍也足以證明有千戶之能,可咱家卻有些不明白,為何如此悍勇之將,如今卻無一卒之兵可統?”
“少傅大人,咱家有些不解,駙馬爺遺留給遼東數百強卒悍將,為何如今卻只能如一小卒一般?”
孫承宗眉頭微皺,不悅道:“魏公公也知,如今遼東兵源不足,各軍皆是不足……”
“不足兵額?”
魏忠賢冷哼一聲,向朱由校抱拳拱手道:“老奴啟稟陛下,劉衛山、劉衛海及駙馬爺留與遼東的數百悍勇將卒,他們用數千建賊頭顱已經證明了其悍勇,駙馬曾言,如此之悍卒強將棄之不用,是對我大明無數將勇最大的褻瀆!”
“兵源不足,軍餉不足,器械不足,冬衣不足……一切的一切,這都不是問題!”
“駙馬言,他于遼東之時尚可自立自生,相信他們也定然可以,駙馬愿出十萬兩銀錢資助,愿為他們配備鎧甲戰具,只要陛下下旨,讓其獨自為軍!”
魏忠賢轉頭看向孫承宗、張問達、魏廣微三人,不冷不淡。
“寧德駙馬出資十萬兩銀錢,為我大明于遼東再立一強軍。”
“孫尚書,兵部不需出一刀一銃。”
“張尚書,戶部不需出一文一尺布錦。”
“魏尚書,工部不需出一刀一槍。
“陛下,他們只要兵部和朝廷一道旨意!”
“還請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