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心下各自想著幾十萬百姓撤離沈遼等地,想著遼東的變故時,店小二一手端著一個木盤,木盤上正放著打鹵面。
“兩位客官,您的打鹵面。”
店小二將面食放在兩人面前,又小心看向盧象升。
“客官,可……可還要些酒水?”
黎宏業見店小二小心模樣,心下不由一陣好笑,盧象升也沒去想店小二心下小九九,大點著腦袋,說道:“兩壺酒水,五斤肘子,再來一碟咸蘿卜!”
“兩壺酒水,五斤肘子,一碟咸蘿干——”
剛剛拿起筷子,看著一臉欣喜的店小二,正要轉頭與盧象升調笑兩句小店的凄慘,卻見盧象升已經“呼嚕嚕”將整碗打鹵面倒進了肚子里,不由搖頭苦笑。
“黎某這胃口是永遠比不了。”
盧象升大手一抹唇角,笑道:“你們那細嚼慢咽的,盧某也是比不了,會餓死人的。”
盧象升也不嫌干盯著黎宏業吃飯尷尬,說道:“幾十萬百姓離開沈遼之地,顯然是劉駙馬惱了,估摸著沈遼各衛所、戍堡軍卒也會有不少人跟著逃離。”
兩人盡管早已熟識,黎宏業還是有些不習慣盧象升趴在桌上,幾乎湊到了面前看著他吃飯,心下嘆息,人也不由自主向后撤了撤。
“熊大人、袁大人不該輕易激怒了劉駙馬,如今就是想堅守沈遼之地也不可能,結果如何你我自知……”
“劉駙馬欲殺熊袁不假,洪某卻以為,殺袁熊兩人只是泄憤,動搖沈遼軍心才是劉駙馬最終目的。”
兩人一驚,忙轉頭去看,這才發現角落里的一對夫婦是何人,忙起身行禮。
“學生不知是洪郎中當前,有些失禮了。”
刑部郎中洪承疇端著酒水來到兩人身前,看著身材高大的盧象升,不由微微點頭,笑道:“無礙無礙,洪某不過早兩年中舉入仕而已,以兩位才華,來年定會登科入仕,一飛沖天自不在話下。”
盧象升、黎宏業心下一陣苦笑,想著最近遭遇,皆搖頭不語。
洪承疇舉杯來到兩人身前坐下,那婦人只是遠遠起身向兩人微微福禮,并未跟著過來。
“這間小店生意不是很好,飯量卻足,洪某家中清貧些,最喜來了此處吃些飯食。”
盧象升、黎宏業此時也只是個舉人,還未入仕,面對洪承疇也有了些拘謹,在洪承疇示意后,這才抱拳拱手坐下。
洪承疇氣場比兩人更強,店小二送來一碟蘿卜干,他也不在意,捏著一根蘿卜干輕輕咀嚼,看著兩人拘謹,笑道:“這家店兩位可能不知,正是劉駙馬之產業,蘿卜干也比他人家的鹽分要足一些,就是此處的管事不怎么會經營,在加上劉駙馬的緣故,文人士子并不愿意前來就食,普通百姓沖著分量來的頗多,若非今時滴水成冰,生意還算是不錯的。”
盧象升、黎宏業兩人聽了洪承疇介紹,才知道此間店鋪是寧德駙馬府的產業,看向洪承疇的目光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