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呆滯雙眼,楊柳兒心下嘆氣一聲,來到吳萬禎身前,低身將他拉了起來,一邊為他輕輕拍打著身上泥土,嘆氣道:“馬公公脾氣不是很好,還是回家吧,家人會擔心的。”
“他們……他們抓了表哥……”吳萬禎年紀終究小了些,從前也沒經歷過這樣霸道的事情,之前無人理會還好,現在楊柳兒跟個大姐姐似的,眼淚很是不爭氣的流淌了出來。
楊柳兒看著凈軍將兩人死死捆綁著,眼看著就要吊在旗桿上。
“人留在這里有些不妥,還是送去衙門吧。”
看著一干軍卒猶豫,楊柳兒心下嘆氣一聲,來到總旗孫忠身前,微微蹲身福禮,孫忠忙讓開身體,抱拳一禮。
“楊姑娘,不是我等不愿放人,這兩人也太混賬了些。”
楊柳兒微微點頭,輕聲說道:“老爺巡視海防各衛所,不知何時才能返回南京,還是莫要太過招惹是非,老爺也能安心一些。”
“……就依姑娘,小的這就將人送去衙門。”孫忠猶豫片刻,抱拳答應。
楊柳兒知道孫忠因何猶豫,心下無奈,向吳萬禎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自顧自轉身走入門內消失不見。
凈軍打人被不少人看到,之前也曾趕過人,也曾抓人教訓了下,卻不似今日將人打的血頭血臉。
孫忠提著人送入刑部衙門,本以為不是多么嚴重的事情,誰也沒想到會掀起數千人游行示威。
劉衛民是個獨行俠,來到了南京后,六部官員不愿見他,他也懶得與他們打交道,只要不攔著他,各人自掃門前雪就是了。
江南冬日乍暖,北方還是冰封千里,江水之源頭未曾冰溶,江水也低淺了不少,十艘巨艦無法駛入南京,只能在外海停駐。
劉衛民、小豆芽和五十凈軍親衛登上一艘千料福船,其余之人牽著戰馬自回府邸。
“主人,各衛所頗有反對之聲,是不是暫緩遣凈軍入衛所?”
劉衛民站在船頭,看著不時有木船從身邊穿過,好像并未聽到小豆芽話語一般。
就在小豆芽以為他不會再回答這個問題時,劉衛民卻悠悠開口。
“反對?主人我還怕他們成了軟蛋了呢!”
“對了,哪一個帶的頭?”
“觀海衛,孫奎。”
“也不知他哪來的這么大的膽子,竟連陛下的軍令也敢不遵。”
劉衛民嘴角露出不屑。
“傳令各衛所,指揮使不至者,革職查辦!”
“諾!”
聽著身后“登登”遠去聲,劉衛民嘴角不由微微上翹,新官上任三把火,若不找個刺頭,他還真不好殺雞儆猴了。
“希望不要太令人失望啊!”
一想到自己十艘主力戰艦,劉衛民心下就是一陣激動,豪男兒就沒哪個不喜歡巨舟戰艦的,尤其是從他自己手里走出去的戰列巨艦。
小豆芽前去傳令,大船很快放下一艘蜈蚣船,長長尖尖,一共十人操漿,快速劃動時小船速度很快,跟個箭似的越過他的座船。
蜈蚣船也就在內河、近海跑跑,到了大海上就不成了,海浪稍微大一點就能直接將人掀翻,大海上作為傳訊的差不多都是些鳥船,這種船兩頭尖身子肥,船身稍長,有櫓,風吹再加上搖櫓,速度很快,是海上走商商賈、海盜比較喜歡的船只。
運糧和大宗貨物,一般喜歡使用沙船,這種船方頭方尾,船底也平,南海地形復雜,有許多暗礁和淺灘,吃水深的船只一不小心就能撞上暗礁,沙船吃水淺,還是平底,就是沿江北上也無太大問題,也是常用的一種海船,但這種船只一般只是沿著海邊南北往來,跑的慢,一旦遇到海盜就難以逃脫。
還有一種廣州愛用的廣船,廣船與福船差不多,只不過廣船頭低尾高,福船是頭尾都高。
福船比廣船體量要大,注重的是穩健,所以頭尾平衡,兩頭都有個跟“樓”似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