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師明的“女太子”話語是如何傳了出去的,竟然全都知道了安娜是西方的“女太子”事兒,這些海賊們不畏懼皇權,西夷四國對安娜事情也是一門兒清,倭國、安南都成了挾天子以令諸侯“奸臣”,反而是破落了的大明最是尊重皇權,對安娜也顯得尤為尊重,是不是真心的尊重,安娜自個還是能夠感受到的,聽了武田三郎一口威脅強迫語氣,心下就是一陣不喜。
武田三郎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握著武士刀的大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后還是冷著臉走向明國海賊頭領一群人,與他一般的還有安南將軍阮有金。
劉衛民采取龜縮戰術,也不主動去探查,只是守著自己的窩。這些海賊們卻不斷派出探子,對于廣州、福建、江浙等地早已摸了門清,所擔憂的反而是小琉球島上布防情況,無論是龍華民,還是安東尼奧,或是胡安,得到的都是小琉球島上防守甚是嚴密,但是軍卒卻比較垃圾。
一干人商議來商議去,爭吵了許久也未有個決定,武田三郎急了。
“砰!”
“營地再如何嚴密,若無精銳勇猛的戰士,那就屁都不是,我英勇的大日本勇士可一舉擊敗明軍!”
“不不……武田先生,明軍不可以一舉擊敗,擊敗島上明軍并不意味著徹底擊敗了明軍。”
哈維爾看了一圈人,說道:“小琉球島上明軍將領是明國的駙馬,只有他還在抵抗時候,才可以讓福建水師急切救援,我們就可以半途擊敗了這支明軍,就可以再次擊敗廣州水師、江浙水師。”
英格蘭總督約翰微微點頭,說道:“明國北方蠻族就是用這種法子,擊敗了明國十萬之人,我們也當應該先擊敗一支明軍,只有如此才能徹底擊敗明國水軍,逼迫明國低頭。”
眾人一陣沉默,最后還是微微點頭,商議來商議去,最后還是與之前商議并無不同。
武田三郎無奈點頭答應,又說道:“時間不能再拖,必須盡快消滅明國水軍,以防夜長夢多!”
李旦微微點頭,說道:“時間的確不宜拖延太久,還是按照之前商議吧。”
眾人一陣點頭,海賊太多,如今正在氣勢頭上,時間拖延久了,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小伙海賊轉而投靠明軍。
一干海賊又細細商議了一遍,這才一一離去,三十艘大船也連夜出海趕回呂宋,準備將安南人全部運來此地,于三十日攻打小琉球。
鄭一官微低著頭跟在黃程身后,兩人一路返回島上臨時住處,一路上并無多少話語,直到黃程推開房門進入屋內,鄭一官進入房內時,與鄭芝虎低聲交待一聲,讓他仔細守在門外。
黃程剛剛坐下,看著鄭一官與弟弟低聲交待,眼中露出一絲驚慌,在海邊見到這個侄子臉上一絲掙扎時,他就意識到了不妙。
看著鄭一官進屋雙膝跪地,黃程沉默了稍許,開口猶豫道:“明軍……知道了這里的事情?”
鄭一官沉默片刻,微微點頭。
“侄兒也不知道明軍總督是如何知曉的,但他知曉舅父和侄兒所有的事情,知道倭人前來了琉球國,知道安南人在呂宋,更……更是不知……那人因何知曉咱們年底攻打小琉球。”
……
“呼……”
黃程如同溺水的魚,許久才呼出一口氣來。
“也就是說……這是個圈套!為何……為何……之前不說,你該知道……知道后果!”
鄭一官重重叩頭,顫聲說道:“那人……那人……若是……若是說了,舅母他們……”
黃程神色一陣黯淡,沉默良久才微微點頭。
鄭一官顫聲道:“那人……那人一開始沒有威脅侄兒,而是……而是自顧自說出了侄兒與舅父家中之事,說出倭人、安南人,已經咱們何時攻打小琉球,他……他好像根本不畏懼咱們逃走,或是……或是更改時間……”
“舅父……咱們……咱們沒有任何選擇機會……”
黃程呼吸急促,心慌如雷,良久才將恐懼壓下,腦中卻亂成一團麻,扶著額頭看向跪著的外甥。
“一官,你與舅父仔細分析分析,為何我們沒得選擇,不管你舅母他們,難道就此散去也不可以嗎?”
鄭一官身體微微一顫,抬頭看向黃程,面色更是白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