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民不是很擔憂,周云看著手里火銃,看著趴在溝壕里的兄弟腰里別著的玩意,大馬金刀一腿踩在木樁上,冷冷注視著空無一人的前方。
“大帥有令!”
“逃一人,小旗上下皆斬!逃一小旗,總旗上下皆斬!逃一總旗,斬一百戶!百戶脫逃,全軍上下皆斬!”
“三日內,我等防線若失,上下皆斬——”
聽著周云話語,副將趙銳不由一陣苦笑,看著手里已經很是熟悉了的掌心雷,大步走了出來,看著所有人大大小小將領,臉紅脖子粗怒吼。
“兄弟們——”
“看看你們手里的家伙什是啥玩意兒?”
“掌心雷!”
“大爺、二爺都沒有的玩意!”
“一炸炸死一群人的掌心雷!”
“是公主特意送來的——”
“有了這玩意,若還不能擋住一群該死的倭人,咱爺們還不如撒泡尿淹死算了!”
“趙將軍放心,有這玩意,俺們一人拼死十個八個沒問題,誰敢逃了,俺牛勇第一個剁了他的狗頭!”
“牛大頭說的沒錯,大帥給了俺們這么多炮,還有掌心雷,沒人有了這玩意還敢逃的!”
“誰敢逃,俺樊二第一個就不答應!”
……
將領們一個個臉紅脖子粗,這些人大多都是江浙、福建、廣州水卒、以前也沒見識過什么手榴彈玩意兒,用了兩個后,就全都喜歡上了,一炸炸出好幾米范圍,誰還敢靠近?
軍卒最怕的就是靠近廝殺,距離很遠的時候,哪怕炮火連天,軍卒們也不會有太多恐懼,鐵疙瘩砸人又能砸死了幾個?
大明百姓本身上都比較樂觀,大多都有種不死萬萬年的沖動,只要不是挨在自個身上,就會認為自個是幸運的,本就不該去見閻王,至于一些倒霉蛋,那就本是命里注定,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遠距離廝殺,無論多么殘酷,明軍都很難崩潰,只有近距離廝殺,直面死亡時,才會因未知的恐懼崩潰逃跑,而他們親切稱呼的“掌心雷”就解決了這個問題,很遠的時候用炮炸,再近了些用射速提高了許多的后裝火銃,跑到了眼前就扔掌心雷,再加上很深的溝壕,如此就極大的增強了軍卒們的士氣。
江浙、福建、廣州軍卒不是凈軍、幼軍,若是周云統領的嫡系幼軍,根本不需要這么麻煩,雜七雜八的雜牌軍卒,他還真的需要仔細安排一下。
周云在鼓舞士氣,海面上也出現了大股海賊追殺一路奔逃的趙六。
趙六三艘鳥船負責淡水方圓幾十里海域情況,這段時間里,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這種拼命逃跑,甭管是見到了多大的海賊探子船只,剛一打個照面,那就是撅腚逃跑。
沙船兩頭尖尖并且向上翹起,船底也是尖的,風帆鼓起,再加上幾十號人拼命搖櫓,沙船也是跑的最快船型,一般廣船是無法追的上的,更別說笨重的福船。
平日里海賊探子追不上趙六,今日卻比較狼狽,后面幾十號鳥船追殺,而且還比他的鳥船大上兩號,船大就意味著風帆更大,沖勁更猛。
“該死的海寇……你們給老子等著——”
看著又拉近了兩里路,已經距離他還有十里地,站在船頭,趙六指著烏壓壓一大片海賊船大罵。
“三兒,給老子裝炮!先轟他奶奶的一炮!”
三兒忙起身去看,不由苦笑道:“百戶大人,該死的海賊還遠著呢,咱們的炮是四號炮,打不了這么遠……”
“打不著也給老子裝藥!”
趙六沖著三兒就是一陣怒吼。
“二狗!”
趙六一巴掌拍在手持著千里眼的二狗。
“給老子盯緊了,啥時候咱的炮夠得著,就給老子開炮!”
二狗無緣無故挨了一巴掌,不滿嘟囔道:“俺又不是不知道……”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