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欲要起身,崔文升也無之前豬哥模樣,瞪著李飛燕惱怒起來。
“李姑娘,舞跳完了,也該摘下紗面了!”
所有人看著李飛燕摘下紗面,劉衛民卻將腿腳再次盤起,連轉頭看一眼身邊姣好面容女子都無,反而一臉笑意看著李茂才。
“酒宴就是酒宴,聽曲兒就該好好聽曲,非得整的亂七八糟的,至于解惑……”
劉衛民笑容絲毫未變。
“不是本駙馬不愿過多解釋,而是因為你們不值得信任,為了大明朝利益,諸位還是自己心下多揣測幾遍好了。”
眾人面色一陣漲紅,黃尊素正要拍案起身,李茂才伸手按在他的腿上。
“劉駙馬誤會了,小老兒也不過是一鄉野小民,不敢過問小琉球及南洋之事。”
“哦?”
劉衛民一愣,南洋諸事暫時正處于起始,而且安南的阮家還未徹底解決了,大明士子們個個又是大嘴巴,很難說會不會對南洋諸事產生不良影響。
此時的時代與數百年的后世不同,甚至還比不上他所熟知的滿清之時。
這是一個文人士子的時代,而正因為是文人士子的時代,大明朝才會日益虛弱。
數百年的后世,以及他所熟知的滿清之時,無論文人或是所謂的磚家們,他們都無法影響到朝廷的最終決策,后世的噴子多了,可有能更改最高層決策意志的能力?
不能,無論噴子再如何能說會道,都無法影響最后決策,而這個時代卻是可以!
劉衛民相信,一旦他將如何忽悠南洋諸國事情說了出來,最遲不會超過一個月,整個天下人人皆知,不出半年,蘇祿、安南必會出了亂子!
蘇祿還好一些,都是些什么不懂的土著王,安南卻不同,安南傳承了大明朝的儒家文化,盡管忠于黎氏的臣子被鄭家清除了許多,鄭家執掌大權時,名下文武也都是些見利忘義之人,但這不代表就無人不明白“土司制”對安南的傷害。
有些事情可以去做,甚至睜眼說瞎話,但卻不能光明正大的滿世界去說,而屋中坐著的恰恰就是些大嘴巴之人。
他不愿談及任何關于南洋之事,他不愿大明朝根基不穩時,南洋出現任何意外,只是他沒想到李茂才會說出這么一句來,抬眼看向眼前極為消瘦老者,沉默稍許……
“若不牽扯了大明朝國家利益,小子可以回答長者一些疑惑不解。”
話語剛落,一屋人全都挺直了身體,臉色也極為嚴肅了起來。
李茂才雙手攏入衣袖,雙目卻緩緩閉上,數息后才一臉淡然看向劉衛民雙眼。
“二月,山東大震,毀壞房屋無數,災民、饑民無數,朝廷數敗,賊子數攻曲阜,曲阜岌岌可危,陛下令公主領兵平叛……”
“小民不敢肆意置評公主,小民只想知曉……劉駙馬何日可平亂?”
劉衛民沉思片刻,抬眼看向對面南方一眾官吏,神色不平不淡。
“何日平亂?”
“小子有一事相問長者,數十萬民眾因何而亂?”
“山東大震,毀民房無數,百姓無所食,故而袞州民亂。”
“平亂較易,反亂者聞香教、白蓮教匪眾為首,無所食饑民相附爾,斬其主亂者,賑濟數十萬無所食百姓,民亂自平!敢問長者,當如何賑濟袞州、東昌、濟南三府數十萬近百萬饑民?”
“朝廷當遣能吏,肅整山東吏治,當開倉以賑濟百姓!”
“也就是說……平亂之本乃錢糧不足,長者是這個意思吧?”
劉衛民點了點頭,說道:“一石糧食一百二十斤,一丁之人一年當食三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