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再也坐不住了,弓著身體送走小公主,也不等待小喜兒,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懷著忐忑狂跳心情,剛剛自西華門進入皇宮,就聽到朝臣們跪在乾清宮門前,魏忠賢唯恐這些老家伙們壞了自己好處,萬一曲阜事情沒解決前,把一干叛逆們全都干掉了,那人惱怒反悔了可咋整?
凈軍、幼軍是萬歷帝活著時候親自交給的劉衛民,三代帝王的恩寵,劉衛民若不愿,他人也休想奪了去,魏忠賢每每想及凈軍、幼軍,心下就是感慨連連,如今有了機會獲得如此權柄,哪里愿意他人壞了自己好事,提著衣裙一陣急奔,正見一群大臣們跪在乾清宮前。
“公公……大事不好了!”
田爾耕忙快步上前,連躬身都無,拉著魏忠賢衣角急聲說道:“公公,大事不好了,剛剛消息傳來,曲阜城破,衍圣公與山東巡撫等大小數十官吏,全都落入了賊人之手……”
“群臣……群臣彈劾……彈劾劉駙馬……彈劾公公……死罪……”
魏忠賢本應緊張的心情瞬間松弛了下來,看著臉色慘白的田爾耕,陰沉著臉說道:“劉駙馬?田大人是不是也想著彈劾咱家一本?”
田爾耕心下是挺愿意跪在人群的,只是他在劉衛民身上吃了太多的虧,一時間也不敢隨意站隊,見魏忠賢神色,心下驚慌舒緩了不少,忙躬身說道:“屬下哪敢,只是……只是衍圣公……”
“衍圣公如何,與你無關!”
魏忠賢一甩衣袖,大步來到群臣面前,看到這幫人中并無一干內閣大臣,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正待大步奔入乾清宮……
“奸黨逆宦!若非是你,圣人門庭又怎會遭此大辱?!”
魏忠賢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花白高攀龍,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剛要開口與之對懟,突然想起小公主話語,冷聲一聲。
“此次災禍究竟是因何而起的?”
“山東二月大震,震壞的也只是房屋院落,可沒壞了田里的莊稼,山東官吏不作為,不幫助百姓災后修建屋舍,惹出了如此災禍,造成幾十萬饑民,卻來怪罪陛下,怪罪駙馬爺,怪罪咱家嗎?”
“哼!”
“閹奴!若非你一再阻止朝廷,袞州奸賊災禍早已平靜!”
魏忠賢甩袖轉身正不欲理會,身后又傳來怒吼,回身一見是前兩日放出來的楊漣,鼻息頓時粗重三分。
“濟南亂民平了?”
“東昌府災禍平了?”
“為何還有換兒換女而食——”
“啊?!”
魏忠賢指著楊漣憤怒暴吼。
“眼前災民無數,為何你們視而不見,眼睛里只是盯著圣人門庭嗎?圣人何時讓你們枉顧百姓性命的?”
“哼!”
魏忠賢大袖一甩,此時的他心焦如焚,再也不顧他人憤怒,大步奔入乾清宮,而乾清宮內一片詭異寂靜,皇帝朱由校只是托著下巴,遠遠看著魏忠賢指著楊漣憤怒暴吼,看著他急匆匆奔入殿內……
“陛下……”
魏忠賢剛剛跪伏于地開口,朱由校卻只是抬臂微微擺了下。
“自寧德駙馬府回來了?”
未等魏忠賢詫異抬頭,朱由校微微轉頭,看向跪著的葉向高。
“葉愛卿,寧德駙馬所言……”
“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