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給誰耕種都無任何關系,有關系的……是直接耕種田地的人,是農夫。”
“耕種田地,可以保證農夫存活,活的更好,這些才是關鍵。”
朱由校看了眼張嫣,又看向不遠處看過來的六妹,不由咧嘴一笑。
“孔府學田、祭奠、以及私自購買的,民戶依附的……雜七雜八,加在一起高達七千頃。”
“佃租七斗,放貸利錢倍數,與那些無良士紳商賈們又有多少區別,大兄卻與之不同,明文規定就是一成佃租,而且大明三十稅一,依然由一成佃租當中所出,并不需要佃戶額外承擔。”
“皇后擔憂今后之事并不會發生,寧德駙馬府是有契約的,百年不變,除非佃戶家中無了男丁,契約才會自動解除,大兄為了保證后來人依然遵守契約,縱是百年后,亦可由原佃戶優先租種其田,若違背了契約,其名下田產自動歸入皇室,成為皇室名下田莊。”
朱由校抬頭看了一眼神色微白的張嫣,低頭說道:“不僅僅如此,按照契約規定,大旱、水災、蝗蟲……等人力不可抵擋之災禍,免除所遭災禍之佃租,并予以一斗糧食無償救助,予以一分利錢進行借貸救助。”
“皇后以為大兄真的在乎這些田地?”
朱由校搖了搖頭。
“大兄若是想要田地,大海上有的是島嶼,有的是土地,以大兄的本事,多少土地得不到?”
“大兄之所以霸著這些田地,不是因為可以賺取多少銀錢,一畝田以三石糧計,一成佃租不過是三斗糧,扣除所納一斗糧稅,大兄只得兩斗糧,兩斗糧,三年一小災,五年一大災,皇后以為大兄真的能得了多少錢糧?”
“災年免租,反哺遭災民戶一斗糧,納稅一斗,若再算上農具、耕牛所花費,不虧本就已經不錯了。”
“呵呵……”
小皇帝“哐哐”蓋了個大印。
“是不是覺得大兄太過吃虧,天下間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人存在,可事實就是如此。”
“……”
“哐哐……”
“大兄吃虧吃的多了,不提皇莊三年不收取佃租,不提每月與慈寧宮、仁壽宮各一千兩,不提被遼東軍卒搶了的物資銀錢,不提沈遼二十萬百姓花費,不提小琉球島上數百萬兩黃金,不提蘇祿、安南分出去的土司,此次山東數十萬百姓所需,劉家寨又不知要花費多少……還有凈軍、幼軍、登萊……”
“呵呵……”
朱由校又是搖頭苦笑。
“所有的一切,全無朝廷花費一文錢,大兄僅憑著皇爺爺給的些皇莊、截流李三才的銀錢,大兄就做了這么多事情,而且……給朝廷弄了多少錢財,朕也有些不知曉了。”
“大兄強行霸占這些田地,不讓任何人插手,只因這些田地在大明土地上……”
“聽起來很無法理解,其實就是如此,若是海上島嶼,這些土地……或許大兄連看一眼都欠奉,正因是在山東,是在大明的土地上,他才不愿讓人五六七八成的收取百姓佃租,哪怕皇家……大兄在這方面,也是不相信的。”
“哐哐……”
“民為本,真正愛民護民者,幾人?”
張嫣臉色蒼白,隨時在側的師明更是將身體彎成了弓。
“師明,幾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