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駙馬出京一年,不僅僅有一干凈軍坐在屋中,盧象升、黎宏業也前來面見,再加上劉家寨一些老人,熱鬧是挺熱鬧的,就是他又是挨了一陣訓斥埋怨。
一般人在他面前都有些畏懼,更別說埋怨訓斥了,唯獨劉家寨的老人們不同。
一年來,劉家寨發展的很是不錯,就是掙得沒花的多,弄的仨棗倆棗全都造了槍炮,不僅凈軍、幼軍勒緊褲腰帶,劉家寨以及皇莊諸多管事們也跟著吃糠咽菜。
紅薯好種,主要是第一批早早種下的紅薯最為關鍵,之后就省事了許多,不像土豆、玉米需要種子種下,紅薯秧長到一兩米遠的時候,就可以截枝插種,小麥收后,完全可以栽種,如此之下,產量可就多了。
去歲寧德駙馬府并未征收佃租,在河北之地張貼的收購糧食的告示,對百姓較為有利,除了一些大地主和京城周邊幾十里百姓不愿賣糧與他,北直隸散戶農戶愿意售糧與寧德駙馬府不少,畢竟他對售糧民戶的承諾極為優渥,無論市面上糧價上漲多少,農戶憑借售糧票據回購,也只是售糧時上漲一成。
二月山東大震,河北也有些震動,只不過是些余震,并未造成多少損害,一開始糧價浮動還不是很大,但隨著聞香教堵塞了河運,南方糧食無法運送到京城后,糧價就開始一日一個價。
糧價一日一個價,河北村莊鄉下的百姓還好一些,本身家中就有些糧食,再加上寧德駙馬府的承諾,糧食飛漲并未對這些農戶太過影響,但是河北其余府縣城池就倒了大霉,尤其是百萬人丁的北京城居民。
一日一個價,劉家寨趁機賺取了不少錢財,隨著麥子成熟后,糧食的價格降了下來,但京城的物價依然居高不下,直到打通了河運,大宗貨物前來后,物價才逐漸平穩,但劉家寨也賺了盆滿缽滿,只是……左手進右手出,又全都散了出去。
對小夫妻倆的敗家行為,劉家寨一干老人很是不滿,公主是沒法子訓斥的,他就倒了霉,這個訓斥一番,那個指著鼻子大罵幾句,還不能反抗,直到所有人離開,只留下一屋雜亂。
一年未歸,第二日啥都不做,也得先去皇宮給皇爺爺上柱香,給一干娘娘們磕個頭。
或許是白日里挨訓挨罵狠了,一夜睡得很踏實,就是天亮了,還是呼呼大睡,直到小公主實在擔憂自家駙馬相公挨罵,這才不得不將他喚醒。
一睜眼,看到外面天色,額頭頓時冒出了汗珠來。
“幾時了?”
……
“完了完了……”
……
劉衛民瞬間跳到地上,未等穿上衣物就去穿鞋子,穿了一半又踢掉鞋子,慌里慌張從英兒手里拿過衣物。
“相公莫急,還……還不算太晚……”
不等朱徽妍、劉英兒幫他穿整齊了,劉衛民就三下兩下穿了衣物,提上鞋子跑出了房門。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聽著外面遠去腳步聲,朱徽妍、劉英兒兩人齊齊搖頭。
幾乎是跑著的,在院中大吼大叫,要人準備這個,準備那個,等到奔出了院門,才發現小媳婦全都為他準備了妥當。
跳上馬車,也不讓小三趕車了,奪過鞭子就是“啪”凌空炸響。
“駕駕……”
只剩下一條手臂的小三一陣苦笑。
“小旗大人,不用這么著急,宮門也才開了三刻鐘……”
“三刻鐘?完了完了……”
劉衛民心下更是焦急,若去仁壽宮,就是午時前往也是無礙,慈寧宮可就不成了,至少也得提前在西華門外等待才成。
“駕駕……”
抬手又是一陣急喝。
“你小子懂個屁,皇貴妃奶奶,那是愿意等咱的主?”
“駕駕……”
“本小旗大人在山東惹了這么大的禍事,這就夠皇奶奶罵上一個時辰了,再晚了時間,本小旗還不知有多慘呢?!”
“駕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