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皆靜,無一人上前,吏部尚書**星一臉羞紅惱怒。
年底,吏部、都察院都會對各州府縣進行審核,對各官吏進行評定,但大多只是給皇帝上奏,說哪個不好,哪個該提拔,將名單遞交上去,讓皇帝進行朱批,甚少有具體詳盡縣治之事上奏,就是上奏了,也只是大而化之,不清不楚,上下欺瞞極為容易,絕無二十四縣這般,人丁精準到了個位數,田畝、房屋也是如此。
劉衛民心下不滿,彈劾也要屁股正一些,先把正事兒做了再彈劾,為了二十四縣,整整與自己大舅哥斗氣了半個月,也沒見他們干了些正事兒,如果其余各縣能像袞州那般,迅速拿出詳盡報告來,就是罷了那些童生,他也算捏鼻子認了,可關鍵是沒有詳盡報告!
“陛下,臣還有些私事兒,還請陛下將臣趕出朝堂吧,若氣著了諸位大人,讓諸位大人少吃兩個饅頭,到頭來還是臣的罪過!”
劉衛民一躬身,說出的話語卻讓皇帝朱由校哭笑不得,看著一幫大臣皆怒目而視,無奈苦笑。
“諸位愛卿,鎮國伯就在朝堂之上,若有疑惑,可當面詢問。”
一干大臣或是相視搖頭,或是低頭不語,看的魏忠賢一陣苦澀,沒劉大駙馬還罷,一旦上了朝堂,所有人都沒了法子,二十四縣幾乎將所有事情都講了個里外透白,把一縣的田地都精準到了個位數,這還如何讓人去整?還如何上下齊手克扣稅賦?
劉衛民也知道他們拿不出二十四縣這種詳盡報告,就算想要與二十四縣一般無二也尤為困難,這需要深入民間,一村一寨的去實地計算,半個月的時間還真的時間不足,也就是袞州比較特殊,遭了災,需要一村一寨組織百姓耕田種地、修建毀壞的屋舍,再加上過萬凈軍、幼軍相助,才能拿出這份報告,盡管如此,也是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事情就怕認真,也最怕形成定式,當一村一寨有了“村委會”,今后就要容易了許多,一級一級上報匯總即可,但是一開始就不清不楚,一開始底層情況就不清不楚,做起來就麻煩了許多。
皇帝朱由校見無人開口,只得放了劉大駙馬離去,坐在高高龍椅上,眼看著自己大兄跳上馬車,拉著馬車向東,心下一陣苦笑。
渾小子不上殿還罷,上了殿,大朝也沒了法子繼續下去,當然了,劉大駙馬才不去管這些屁事,他只需要大舅哥不答應置換袞州上下官吏。
接兩位小姨子出宮極為順利,順道帶走小喜兒也沒有變故,鄭貴妃只是在喜兒小兜里放了十文錢財,而且還是故意在他面前放了十文錢,看的他一陣苦笑,不得不拿出一錠銀子,閉眼塞入咧嘴小丫頭衣兜里。
馬車出了皇宮,劉衛民路過西海子時,扔給孫世義一個木盒,里面是凈軍拖欠的六個月的餉銀,只需拿著存單去錢莊領取即可。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是他正式開講,課堂上早早就坐滿了人,一幫胡子一大把老頭兒全坐在第一排,抱著賬冊的劉大駙馬一腳踏入講堂,看到一幫老頭吹胡子瞪眼,心下好笑,臉上卻不動半分神色。
“咳。”
“起立!”
劉衛民捂嘴輕咳一聲,臨時小班長劉英兒一聲“起立”,所有人全都“唰”站起,看著一干老頭如軍卒一般,也不由微微點頭。
“坐下!”
“唰!”
劉衛民雙手輕扶講堂桌案,看著下面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臉正色。
“你們……尤其是劉家寨的叔伯、爺爺輩的長者,你們或許覺得年紀大了,也或許你們自認為幼年之時并未上過私塾、學堂,是個睜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