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哪怕大兄因怒斬了皇弟,朕……朕亦不能過問大兄所做之事。”
張嫣真的震驚了,沒想到身為大明至高無上的皇帝,開口竟說了這么一句話語。
張嫣整個人都呆了,師明更是身體顫抖不停,很想雙手捂住雙耳,任誰聽了這句話語,都會莫名驚慌恐懼,劉衛民更不會想到自己大舅哥會說了這么一句,就是聽了,他也只會懷疑是否聽錯了,當然了,他也不可能聽到這些話語。
……
若不是與一幫海賊折騰了大半年,他或許不會惱怒魏忠賢,大半年看起來他獲利無數,可回頭去看,他根本就是虧損無數,三千門炮,以一門炮千斤來算,一斤銅可造大明劣質銅錢一千五百枚,也就是價值一兩五分銀子,千斤炮即一千五百兩銀子,但是銅炮并非是純銅,而且戰船也絕不是都是千斤炮,以神宗大帝號來說,最下面的都是些一千五百斤重炮,中層則是八百斤,最上層四百斤,西方炮與大明炮的標準其實差不多,都是以圓形鉛丸重量為標準,大明用斤,英格蘭用磅,因為鉛丸是圓形,后來就以“磅”定型了口徑,這種標準更為合理,劉衛民知曉,今后的炮彈也將不再是球星,錐形炮彈才是未來的主流。
彈丸決定口徑,炮的重量決定射程,炮越重,炮身就越長,炮口越厚實,承受火藥量越多,射程也要遠上許多,大明福船身子寬闊,盡管跑的慢,但卻更加穩重,炮身若短,因為船底是尖的,擔心重心會向船身外側分散,故而炮重且炮長,射程更遠,殺傷力要大上不少,唯一的缺點就是現在他用的都是前裝炮,而不是子母炮,射速不行。
自倭國、西夷手里購置的銅,大明缺銅,一斤銅可價值一兩五分銀,可倭國、西夷卻沒這么貴,炮銅又不是純銅炮,再加上三千門炮還有一些是費了老鼻子勁的鋼炮,實際上他只是花費了不到兩百萬兩,可這也是白白扔出去的錢財。
南下江南的登萊水師,留給江南的艦船改造不需要錢財嗎?工匠們不要餉銀?木材隨意他砍伐,但砍伐的人得付工錢吧?繩索需要錢財吧?
僅南下一年,足足虧了超過三百萬兩,蘇祿、安南扣了一百多萬兩,孔府扣了幾百萬,再加上貼補、拆借給撤離的二十萬遼東百姓,貼補給山東災民,一年來全白干。
酒樓不賺錢,田地不賺錢,錢莊還賠了幾十萬兩,煉鐵爐子除了得了無數爐渣外,也是虧損,虧損的原因,還是造炮造槍之事上,煉鐵爐子都虧損了,石炭廠能不跟著虧損嗎?若非有商賈存銀,若非他私扣了些銀錢,或許早就支撐不下去了。正急得癢癢呢,魏忠賢還想分一杯羹,如此還能讓他滿意、高興?
希望內庫能將銀錢存入他的錢莊,魏忠賢不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好了,原以為他只是擔憂錢莊動用了內庫銀錢,到時虧了內庫本錢,可在他與一干人等講解財物報表時,竟然得知了不僅僅戶部欲要弄個錢莊,他魏忠賢同樣也要弄個,頓時讓他感覺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若非他將孔府錢財搬入了內外庫,兩家怎么可能此時有資本開設錢莊?又何來的資格與他競爭?
典型的搬了石頭砸自己腳,惱怒之下,對魏忠賢也沒了什么好的態度,為了省一些錢財,軍裝計劃只能暫時往后推延,只能先設計出來扔在那。
授課暫時結束,臨近年關,學堂也放了假期,除了沈允婻等一干管事和小宦官先生們依然留在學堂,整個學堂并無多少人,劉衛民從京城返回后就與媳婦兒住進了劉家寨中,開始了他的玻璃鏡事業。
玻璃鏡并非很難,難的是材料的獲取,司禮監掌握著兵仗局的火藥廠,也就是王恭廠,而王恭廠雖還在京城西城,至今也未遷移出了京城,主要還是朝臣們的反對,認為王恭廠乃大國重器,配制火藥工匠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王恭廠若搬出城墻外,擔憂外敵一旦侵入北直隸,奪了王恭廠,以廠內火藥破城,皇帝大舅哥最終也同意了王恭廠不動,只是將火藥搬出了皇城,每隔一月,廠內庫存的火藥就會送入劉家寨。
大明王朝火器雖多,使用火藥并不是很頻繁,自個的火銃質量太差,軍卒又不善于保養,動不動就炸膛,也沒幾個人愿意私下里亂玩,別人不玩火藥,幼軍卻整日乒乓亂炸,這讓魏忠賢很是上火,火藥配制也是要花費銀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