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臉洗了個干凈,又換了衣衫,臨坐上馬車前,劉衛民還特意囑咐正在干活的寨民,要他們小心安放玻璃。
劉家寨在京城之北,自北而入城,他是不敢大大咧咧徑直穿過大舅哥的后宮,也只能自仁壽宮進入,從大舅哥的乾清宮門前前往慈寧宮。
路過仁壽宮時,自劉家寨帶著的吃食送去了岳母那里,只是與岳母傅懿妃稍微說了幾句,就再次坐在小三身邊,一路未停前往慈寧宮。
正如小喜兒所說,福王世子朱由崧正在慈寧宮,老老實實坐在鄭貴妃一旁,不要以為“朱由崧”三個字與皇帝大舅哥的“朱由校”中的“由”字相同,就以為兩人是親兄弟,“由”也只是代表兩人是同一輩人。朱家宗室,尤其是王府嫡系,取名字都是按照“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取名,而同一代之人,基本都是同一偏旁,比如這兩個堂兄弟中的名字就都帶有“木”字旁,而他們的下一代則是“火”字旁,蓋因“木生火”之故。
剛步入房門,就看到兩人正坐在一旁說著家常話語,朱由崧則顯得有些拘謹,一旁站著的中年宦官也不認識,想來是福王府的奉侍宦官。
“皇孫婿見過老祖宗,孩兒給老祖宗請安!”
聽著他的話語,鄭貴妃不由笑罵道:“你個小龜孫就會討人喜歡,來吧,見見崧兒,今后你們就算是兄弟了。”
朱由崧忙起身,未等劉衛民行禮,抱拳拱手。
“小弟見過兄長!”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有啥使不得的,崧兒年幼你幾歲,以弟之禮見你臭小子,還見外了不成?”
尚未等他話語說完,鄭貴妃眼珠子卻是一瞪,劉衛民心下不由一陣苦笑,來到鄭貴妃身前蹲下,唉聲嘆氣道:“老祖啊,您的話語,小子是不敢不遵的,崧弟可是未來封國之主……”
“梆!”
“他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還是你兄弟,陛下面前,也沒見你臭小子知禮懂禮過,在老娘面前倒是裝了起來?!”
“得嘞,有您老這句話語,自今個后,崧弟就是小子親兄弟,叔父就是小子父王,您老就是小子親皇奶奶,這總成了吧?”
“啪!”
鄭貴妃不由一笑,下手也輕了許多,伸手指著一旁老大木箱,笑道:“一共兩萬一千頃田地,另外還有三十五萬兩銀錢。”
大木箱在他進來時就看到了,心下也有些猜測,起身來到鄭貴妃身后,大手也按在了她的肩頭,感覺這位皇奶奶身體陡然一僵,隨即又松弛了下來。
“親奶奶說怎么著就怎么著,此時安南的阮家也被擊敗,升龍、清河兩地任由父王挑選,安南的軍卒也絕對確保父王安全!”
“嗯。還算不錯,崧兒,你父王想要哪一處?”
朱由崧沒想到事情就如此輕松,這么定了下來?難道不用皇帝堂兄開口點頭?心下疑惑,人卻忙跪倒在地,說出的話語也有些顫抖。
“父王言……全憑……全憑皇奶奶發落。”
鄭貴妃拍了拍脖頸上大手,看著跪在地上的孫子,點頭說道:“清河終不如升龍田地肥沃,有你大兄在,你們父子安全亦是無虞,去了安南后,不許胡作非為,須教化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