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駙馬爺……”
“快!快快讓大兄進來!”
師明急切,朱由校像是一瞬間活了過來,驚懼、恐慌、不安在這一刻找到了寄托……
“陛下,臣……”
“大兄,大兄,可有……可有解決之法?”
劉衛民剛要開口,朱由校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臉上更加焦急,抓住他的手臂也略微顫抖。
感受著大舅哥的恐慌、驚懼,劉衛民反而有些詫異,整個人一下子沉穩了起來,大手連連輕拍他的手臂,溫言安慰。
“陛下莫急,您可是大明帝王,莫急,出不了多大的事情。”
一番安慰,劉衛民臉上輕松像是有股魔力,朱由校驚慌、恐懼逐漸消失,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
劉衛民笑道:“陛下欲要銷毀貶了值的寶鈔,還利于民是件好事兒,雖急了點,觸動了些他人的利益,但也算不了多大事兒。”
他的隨意影響了朱由校,微微點頭。
“是……是朕急切了。”
劉衛民一把摟住朱由校肩頭,安慰似的搖晃了幾下,笑道:“急是急了些……卻也算不得什么,早晚都會來這么一刀,也無所謂了,就是……就是有些可惜了,閱兵是來不及了。”
“閱兵不閱兵無所謂,大兄想什么時候都可以,朕……朕想聽聽大兄有何良策。”朱由校還是有些緊張。
劉衛民無所謂一笑,笑道:“還能有啥法子,無非用真金白銀收回那些寶鈔,逐漸銷毀。”
朱由校一愣,沒想到他會說了這么一句,猶豫道:“大兄,自太祖發行寶鈔至今,民間寶鈔究竟有多少,誰也不知,用真金白銀一一收回……很難的。”
劉衛民微微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發行的寶鈔也不是沒法子計算,每年都有記錄,只要疊加起來即可,但……以臣想來,就算按照此時一千兌一,估摸著也會有數億兩銀錢,至于民間究竟會有多少,需臣計算過后方可確定。”
朱由校猶豫道:“可……可這么多寶鈔,又……又如何回收?”
劉衛民沉默半晌,無奈說道:“臣還請陛下,將內庫、外庫銀錢全都交于臣,每一年的賦稅,必須全都存入臣之錢莊,臣亦請陛下……廢棄寶鈔發行,并且只允許臣發行大明龍票。”
“除此外,臣還需與陛下簽訂個契約,海貿司三十年歸我為民錢莊,劉家寨名下任何產業,除正常稅收外,劉家寨不會與朝廷分潤任何利潤。”
朱由校沉默良久,微微點頭。
“大兄所說海貿司,及劉家寨的事情,朕可以答應,只是……只是內外兩庫和賦稅……”
見他猶豫,劉衛民嘆氣道:“不是臣想著執掌天下賦稅,天下之財,而是因為……因為今日之亂,必會引起整個天下動亂,臣也不知暗中究竟有多少人前往了大明各州縣,陛下必須盡快決定。”
“內外庫銀錢,加上朝廷的賦稅,有這些做底,作為信譽的支撐,臣才有可能讓衛民錢莊取信于民,才有能力發行龍票作為國債,以龍票國債,替換掉百姓手中極大貶值的寶鈔。”
“今后龍票就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咱大明的金融才能穩定下來,不讓百姓吃虧,才能不讓朝廷吃虧。”
“內外庫的金銀,大明賦稅的入庫,這些還是朝廷的,任何出納,必須要有內閣、司禮監、陛下三方簽名,由衛民錢莊監督后才可支取,而衛民錢莊也只是存放朝廷銀錢的地方,由戶部、司禮監、都察院定期清點監督,確保朝廷銀錢的絕對安全。”
劉衛民這么一說,朱由校也露出了些笑容,微微點頭,說道:“內外庫合一,朕的皇宮可就慘了……不過大兄說的也對,就衛民錢莊那些錢財,還真不一定可以讓天下百姓信任。”
劉衛民一愣,這才發覺自己的失誤,苦笑道:“是臣想的簡單了,陛下的內庫還需與外庫銀兩分開,各花各的,但銀子還得存在衛民錢莊,當然了,臣也不用朝廷存放多久,臣只需要朝廷存放十年,十年的時間……十年時間,百姓也已經習慣了龍票,信譽建立了起來,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朱由校正待苦笑,眉頭卻不經意一皺,說道:“大兄十年內能償還數億兩銀錢?”
劉衛民搖了搖頭,說道:“說實話……應該是不能的,但是陛下難道忘了嗎,金錢也不過是百姓交易的認可憑證,只要信譽良好,百姓之間的交易就無需這么多銀子,就會用銀子來兌換龍票,有兌有入,錢莊庫存實際上是不存要這么多銀錢存放的。”
“開始比較難些,等衛民錢莊步入了正軌,臣準備將錢莊置于皇宮名下,由臣來經營,內廷監督,至于為何由臣來經營……陛下也莫怪,臣在這方面并不相信誰,事關無數百姓利益,錢莊不能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