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什么都不懂的混賬東西,你根本就不知道駙馬爺對于陛下來說是什么!”
“混賬東西!”
魏忠賢數月來的憋屈也只有他自個知道,皇宮規矩森嚴,是個沒多少人情味的地方,也是個很現實的地方,事事都要權利、金錢打點的地方,憑借自己早先年的作為才得了皇帝的信任,結果一日間全成了泡影,就是如今的孫承宗也跟著倒霉。
劉衛民相比他們要聰明了許多,身為軍將,身為大明戰刀,就少牽扯進入朝政,而孫承宗在這方面就做的差了許多,魏忠賢從劉衛民身上學會了不少東西,也不怎么插手軍務。
劉衛民這邊一有好處,他就想著橫插一杠子,但兩人卻從未因此翻臉惱怒,就是因為都知道底線在哪里。
寶鈔事關大明安危,若是魏忠賢自個拿著寶鈔去兌換,劉衛民也只會捏著鼻子認了,可一旦造成擠兌,造成百姓恐慌,欲要動搖大明朝的根基,性質就不一樣了。
這也是魏忠賢惱怒魏良卿的緣由,更是惱怒那幫山西混賬。
魏忠賢一陣惱怒,其余人等也不敢勸解,就是魏忠賢、亓詩教也不敢在這件事情上勸解,屋內也是一片寂靜。
或許是魏忠賢發泄了多日來的郁悶惱怒,見無人開口,稍微壓下了些怒火,看向亓詩教、魏廣微,說道:“駙馬爺也算是為北地士子們尋了個出路,兩位閣老在選擇推選之人當謹慎,萬萬不能再出了亂子,若再惹惱了駙馬爺,真說不好又會鬧騰了什么樣子來。”
魏廣微微微點頭,說道:“劉駙馬與陛下雖是臣,卻親如兄弟手足,確不宜再惹出了事端。”
“魏閣老所言甚是,以咱家對駙馬爺的了解,但凡不會出了太大的亂子,駙馬爺并不愿太過理會朝廷上的事情,能少些事端,或許駙馬爺會將內外庫錢財還了也不一定。”
眾人心下一驚,顧秉謙猶豫問道:“公公是說……劉駙馬會將內外庫的銀錢還與內外庫?”
魏忠賢嘆氣道:“有些事情你們不了解,神宗陛下還在的時候,為何一定要將凈軍、幼軍置于駙馬爺門下?”
“兩位閣老或許以為是薩爾滸之事……也是,是與薩爾滸有關,若非內外朝廷欺瞞,提前強令楊鎬出兵,十萬精銳也不能兵敗至此,但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他咱家也不知曉的緣由。”
屋內“五虎”一陣心驚,所有人都知曉薩爾滸明軍敗了,可從無他人提及,好像一切迷霧一般,今日驟然聽聞,皆驚駭不已。
顧秉謙、魏廣微是知道的,聽了魏忠賢話語,心下也是感嘆連連。
魏忠賢說道:“自神宗陛下時,駙馬爺就是皇帝手中之刀,雖然錦衣衛、東廠也是咱大明皇帝手中刀,可惜……在薩爾滸后,陛下就已經不再這么相信了錦衣衛、東廠。”
“戰刀就要純粹,不能有任何威脅到陛下的可能,足夠聽話,卻又不能威脅到了陛下,如此戰刀才能足夠長久,你們可曾見到駙馬爺威脅過陛下?”
魏忠賢搖頭苦笑。
“壓水井、弗朗機高產之糧就不說了,原本煉鐵爐子的七成利、田地稅賦、織造府、海貿司這些都是要往內庫送銀子的,皇家學堂,小琉球,蘇祿、安南……雜七雜八的,哪一個不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
“事后又如何?該交的權柄也全都交了上去,因為曲阜的事情,若非陛下堅持,如今的駙馬爺甚至連幼軍、凈軍都交給了朝廷,又怎會成了這般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