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偏遠之地低級官吏紛紛低聲竊語,一干大佬相視不語……
魏忠賢猶豫說道:“陛下雖未言明,但南方為一,北方為二應是不變,至于偏遠窮苦之地多于富裕之地,亦是理所當然,但北直隸、南直隸、楊淮等地青年才俊亦不能無人,照顧為一,為朝廷選拔干才亦是一,至于選出多少人,還需謹慎商議一二。”
眾人一聽,也不再開口,山西、陜西、云貴、廣西等大小官吏聽了他話語,緊張擔憂也放了下來,未能登榜的地區官吏也不再開口。
回到天工閣的朱由校聽著小宦官說著群臣話語,微微點頭,手上繼續做著一座微型閣亭。
剛出了朝堂,轉道去看望了下鄭貴妃皇奶奶,見屋內燥熱,答應了她送一些硝石降溫,與皇爺爺上了柱香,說了幾句悄悄話,尚未出了皇宮就在西華門被一臉憂愁的魏忠賢攔住。
劉衛民低頭看了一遍榜單,說道:“公公是想問北直隸的事情吧?”
魏忠賢身體微躬說道:“駙馬爺說的是,咱家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請教駙馬爺一二。”
劉衛民將榜單塞還給魏忠賢,淡然道:“公公覺得……陛下因何刻意不去選北直隸,因何一人都未入選,又因何讓公公與趙尚書為此次安民使?”
魏忠賢一愣,沉默少許,猶豫道:“駙馬爺是說……陛下對趙尚書心有不滿?”
“不滿……”
劉衛民一腳踢飛蹂躪了好一會的石子,說道:“不滿……有些過了,陛下年歲見長,已有了些帝王心志、威嚴。”
想著今日殿堂之事,魏忠賢微微點頭。
“身為一個合格帝王,意味著……不再受自我情感左右,喜怒不再重要。”
“究竟什么最為重要,公公若想明白,公公也定會一飛沖天。”
沒有將話語說完,劉衛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顧自背著雙手出了西華門。
看著與捶打了一朱姓小旗胸口兩下,看著弓著身子的小旗送他離開,久久不語……
新掌班丁紹呂看著已經沒了人的宮門口,猶豫說道:“公公,劉駙馬話語究竟是什么啊?”
魏忠賢眉頭微皺,卻說道:“劉榮的事情處置好了沒?”
丁紹呂不敢再問劉衛民的事情,忙躬身說道:“劉榮已經被趕去了菜園子,只是……公公,是不是太過嚴厲了些?”
“嚴厲?”
魏忠賢轉身看著低頭的丁紹呂,冷聲道:“劉榮做的混賬事情,換在數年前,棒殺了他都活該。”
“哼!”
“對食”本無太大事情,只要地位到了,大公公點頭,一打雜老宦官也可以有對食之人,但橫叉已有對食之人,幾如通奸之罪,這是司禮監絕不允許的,盡管魏忠賢也曾搶了客巴巴。
看著低頭的丁紹呂,知道他與劉榮相善,冷聲說道:“通奸之罪如何,你很清楚司禮監會如何處置,你又真以為,咱家僅僅惱他做了此事?”
“哼!”
魏忠賢冷哼一聲,幾如劉衛民一般,背著雙手緩步離去,只留下緊皺眉頭的丁紹呂。
“不僅僅惱此事……”
聲音低喃,眉頭卻皺的更緊了,良久后,輕聲哀嘆走向西華門,前去凈軍菜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