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鋼板踏地清脆聲遠去,數十文武大臣卻全都看向面色微白的朱由檢,空氣中飄蕩的詭異更加重了三分。
“陛下,劉駙馬他……他……”
內閣大臣不開口,司禮監達公公們不語,瑞安駙馬萬煒猶豫開口,又被朱由校搖頭打斷,一一看向垂目不語的大臣,在朱由檢臉上停頓了兩息,心下連自己也不知是個什么滋味。
“諸位愛卿,天干物燥,皇宮一些宮人不小心失了火,沒想到卻引起一場混亂,也讓諸位心憂朕,是朕之過錯。”
“諸位勞累擔憂了一夜,明日就不用早朝了吧?”
一干內閣、司禮監大公公們相視一眼,皆是眉頭微皺,顧秉謙猶豫說道:“陛下說的是,陛下一夜未能安穩休息,是……是不用早朝了,只是……只是這刺……”
朱國祚大聲說道:“陛下,臣彈劾司禮監失職之為,如此天干氣燥之時,竟未能嚴加管教內廷宮人小心謹慎,以致使內廷屋舍受損!”
“你……”
魏忠賢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跟在皇帝身邊這么久,他自然是可以聽得出皇帝并不想繼續追究此事,可眼前的老混蛋竟然將責任推到司禮監頭上。
不等司禮監掌印王體乾和一干秉筆上前,朱由校卻微微點頭,看向師明。
“傳朕旨意,司禮監管教不利,有失職之為,罰掌印王體乾一年俸祿,余者秉筆各罰奉半年。”
一直待在一旁不語的客巴巴心下大急,剛喊出了“陛下”兩字,就被皇帝抬臂阻止。
“大伴,你與趙閣老的折子……朕同意了……”
“朕累了,都……都下去吧……”
……
“陛下……”
……
“嬤嬤……走吧……”
……
“皇兄……”
……
“……皇弟,縫針……很痛……”
“記著……記著多……多飲些酒水……”
……
一個一個,一個又一個離去,漸漸,整座大殿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人,一個坐在龍椅上,整個世界坍塌了帝王……
踉踉蹌蹌站起,想要抬步離開,離開讓骨縫里都冒著寒氣的地方,卻又重重摔倒……
“疼……”
“疼——”
……
一個身影默默出現,沉默看著絕望……崩潰……掙扎……身影,默默上前,攙扶著他站起……
“屬……屬實?”
“屬實?”
……
“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