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若望奮力擠到人前,如大明人一般向小凳子抱拳拱手一禮,說道:“小人來自西方,伯爵大人所言之事當是黑死病,只是無人知曉究竟因何原因,小人很想知曉,黑死病是不是老鼠身上的跳蚤引起的?伯爵大人又是如何知曉的?”
看到圍攏的百姓全看向自己,小凳子卻毫不緊張,笑道:“這位先生可能未仔細聽報,駙馬爺也已經解釋了很清楚,細菌、病毒與咱們能夠看到的蟲子是一樣的,只是它們很小很小,咱們用眼睛根本看不到,但是呢,劉家寨有種東西,可以將一粒芝麻放大成一座城池這么大,用這種東西就能看清楚黑死病毒與天花,與霍亂,與其他病毒的區別,也就能看出這種病毒與老鼠身上的病毒是否是一樣的,老鼠身上有跳蚤,跳蚤會跳到人身上咬人,會吸血,也就會讓人得了這種病來。”
湯若望一愣,單孔望遠鏡與顯微鏡原理差不多,本能的就從小板凳想到了這些,對小板凳話語也不知該如何辯解,又想到今次接種之事,忙問道:“敢問小大人,伯爵大人可有說專門針對黑死病的疫苗?”
小板凳一愣,皺眉道:“這個沒聽說,應該比較難一些吧,將來或許會有的吧。”
小板凳丟下湯若望,看向圍攏著的百姓,大聲說道:“咱大明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以為在身上劃了道口子,傷了身體就是不孝,可是大家伙想一想,若咱們的孩兒因為得了天花,病死了,又有誰來為咱們養老,百年后,誰又為咱們香火供奉?若因此斷了根,那更是對不起列祖列宗!”
又說道:“為了咱老百姓的命根子,駙馬爺在劉家寨整了座最花銀錢的地方,駙馬爺若無債一身輕,免費也就免費了,可駙馬爺還欠著大家伙好幾萬萬兩銀子呢!所以呢,接種是按照家境來著的,富裕些的多出些銀錢,窮人家的少一些,實在窮的叮當響的,駙馬府是不收銀錢的,但是有一條,有了膿水后,需要到專門的醫站進行回收取苗,為了自家孩子的命,為了自家的根,為了百年后有子孫給咱們添土,大家伙咬牙也要為娃娃們接種!”
“至于安不安全……駙馬爺的大公子是第一個,公主是第二個,皇家學堂數千學子都接種了,俺小凳子讀完報也會去接種。駙馬爺,駙馬府就在京城,所以接種價格便宜些,等些日會有人前去各府縣,會將接種之法傳給當地醫者、大夫,接種價格絕不會這么便宜,早種早心安,早種早得實惠!”
“現在咱們說說袞州發生的稀罕……”
話語未說完,“轟”得一聲,看著人群全跑了沒影,小凳子一臉苦笑,劉大駙馬昨日按著小妾打屁股,按著自己娃娃劃了道口子,所有百姓就都知道是咋回事兒了,今日報紙一出來,又聽小凳子這么解釋,哪還有閑心聽報,全都回家準備打娃娃屁股,揪著耳朵送去防疫醫站接種疫苗。
寧德駙馬府是風向標,幾年來,劉衛民的信譽也足夠良好,劉大少率先接種,百姓們也都放下了心來,而所謂的醫站也只是臨時選用一處地勢好的房院而已,至于今后會不會弄一個正兒八經的地兒,又是另一說了。
劃開的小傷口已經結痂,正如所料起了水泡,張氏自己的手臂不管不問,唯獨盯著劉大少的小胳膊直落淚,氣的劉老爺很想再次按著打人。
之后幾日,孩子玩鬧正常,阿蠻姑娘檢查一遍后,見劉大駙馬又拿起刀子來,再一次哇哇大哭,劉衛民可不管這些,用雙腿夾了個死死的,硬是刮出膿水,取出種苗。
種苗保存不易,一邊接種,一邊取苗種,一旦開始就很難停止,而百姓在劉大駙馬接種的第二日就有不少人家抱著兒子丫頭前去醫站接種,劉大少接種成功,京城傳出今后劉大少不會再得這種病后,接種的人暴增無數倍,有錢的人家也成了優先接種的一群人。
朱徽婧、朱徽媞胳膊上留下一道疤后,皇帝大舅哥也抱著寶貝閨女永寧公主來了駙馬府,并且要求劉大駙馬親自操刀,與劉大少差不多,也是哇哇亂抹鼻涕,劉大少反而成了看熱鬧得了,倆眼珠子盯得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