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半大孩子剛入城寨就傻眼了,到處都是人,道路很寬闊,但人卻不少,不時會有披甲軍卒走過,更多的則是背著大大小小包裹之人,看了著裝就知與他們一般無二,都是女真族人。
“阿瑪,那里,那里有販賣紅頭繩的!”瑣脫大叫一聲。
哈勒哈有些不樂道:“你三叔不是已經說了么,紅頭繩給你,還給你身鐵甲,俺們這么多寨子,也沒見哪個有了鐵甲的……”
胡里罕聽了身后話語,一陣沉默,突然上前快走兩步,來到在前走路的狗娃身前,狗娃忙停住腳步,一臉不解。
“狗娃兄弟,一副鐵甲需要多少銀錢?”
聽了他的話語,狗娃撓了撓頭,說道:“俺聽主人說過,若是以往,一副鐵甲少說也要一百兩銀錢,但俺們使用的鐵甲不需要這么多銀錢,但也不便宜,少說也需要五十兩,胡里罕老爺,您需要購買鐵甲嗎?若您需要,狗娃可以帶著老爺去衛民鋪子。”
胡里罕猶豫道:“先等等吧,若銀錢還夠,俺就再買一副鐵甲。”
胡里罕與狗娃說話,身后的娃娃全支棱著耳朵,哈勒哈心下一陣激烈跳動。
李三的店鋪不是很遠,與一旁的衛民鋪子卻是沒法子相比,但門前也圍攏了不少人,看到有人推推搡搡,狗娃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還當是哪個呢,阿樸凱少爺,前兩日的教訓還不夠啊?怎么又來滋事了?”狗娃很大氣擺了擺手,拿著刀子的活計退后了一步。
阿樸凱臉色一白,人不由后退一步,嘴里卻硬氣道:“老子今日不是惹事的,是……是你們的貨那個……那個……你自己看!”
阿樸凱一腳踢翻地上的袋子,露出發了霉的稻米,狗娃彎腰從地上抓起一把稻谷,無奈搖了搖頭,活計正要上前,卻被年輕的狗娃擺手揮退。
狗娃微微側開了些身子,示意阿樸凱進屋談。
“哼!”
阿樸凱冷哼一聲,帶著人大步走入屋內,狗娃只是向胡里罕笑了笑,也不多言,領著一干摸不著頭腦之人進了屋子。
別人都是坐著椅登,狗娃只是弄了個木墩坐在屁股下,坐在阿樸凱面前,很有些唉聲嘆氣模樣,說道:“阿樸凱少爺,論關系呢,阿樸凱少爺是都督堂兄,在咱這里也算是頂了天的人物,可是呢……阿樸凱少爺有沒有想過,您這一身錦繡,是誰給的?”
“哼!老子兄弟是奴兒干都司都督!”阿樸凱一臉不屑。
狗娃抬頭看著阿樸凱身后站著之人,眼睛微微瞇起,聲音卻有些冰冷。
“都督之名……又是誰給的?”
“你是想說四千野生女真軍卒嗎?你覺得……四千你們的族人……不對,不能說是你們的族人,而是無數奴兒干都司村寨族人!”
“你們覺得,他們還愿意過以前的生活嗎?”
狗娃一臉不屑,舍棄高大之人,看向眼前阿樸凱,說道:“你身上的衣物,你的一切都是都督給的,都督的一切都是大帥給的,大帥能給,也能收回!至于你們那些狗屁威脅……你們最好別讓大帥厭煩了,四千?還真是笑話!”
“阿樸凱少爺,您是見識了火炮的,可你不知道,五十艘海上飄著的大船就有三千門!一門炮炸死一人,夠不夠殺死你們全部?”
“夠不夠?!”
阿樸凱面色瞬間煞白,狗娃卻嘆息道:“大帥看你們日子苦,不忍都督的族人被建州賊欺負,這才讓都督來了這里。”
“知道都督為何抽你嗎?也幸好你只是鬧了事,沒傷了人,否則……哪怕你是都督的親哥哥,你的腦袋也得掉了!”
狗娃很有些瞧不起眼前之人,自己主人“李三”名字是極為普通,與姓劉的看起來也沒多少關系,可主人卻是劉家老大的妻族,就憑這層關系,在奴兒干都司也是無人敢動的主。
狗娃站起身,又從衣兜里拿出一張龍票放在阿樸凱面前,笑道:“想保住自己的富貴,就別給都督惹事,別讓大帥覺得都督在此處不合適!”
就在大手伸向龍票時,門口出現一群身影,阿樸凱大驚站起。
“額爾瑾……”
……
“來人,打斷一條腿,剝去千戶一職。”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