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袁崇煥、朱由檢、客巴巴無奈退出房門,守在門外的師明至始至終不敢將身體抬起半分。
四人無奈退出門房,師明忙欲要將房門關上,屋內一聲憤怒暴吼,師明忙又嚇得退后一步,不敢再碰房門一下。
孫承宗、袁崇煥不敢與朱由檢多言,只是微微抱拳一禮,兩人急匆匆離開,客巴巴更是不喜他,見遠處魏忠賢正踢騰著地上雪團等待,忙提著衣裙離去,天工閣前也只剩下了他一人。
朱由檢眉頭微皺,向著弓腰的師明招手,師明一見他招手,又小心瞥了一眼房內,這才小心碎步走了上來。
“信王殿下。”
朱由檢一把抓住師明手臂,將他拽遠了些,低聲說道:“師明,你與常云公公是乾清宮的老人了,伺候過皇爺爺,伺候過父王,如今更是伺候皇兄,那佞……劉駙馬自遼東入京后,就沒公公不知道的,本王有些疑惑不解,因何皇爺爺、父皇、皇兄如此信任那人?”
朱由檢說著,衣袖下一張龍票剛要送出,師明卻如被蝎子蜇了一般,身體陡然退后一步,老臉雪白雪白的。
嘴唇顫抖,就差一點哭了出來,更是連連作揖求饒。
“王爺,您就行行好,老奴也沒怎么得罪了王爺啊,您就行行好,放了老奴吧!”
師明再也不敢待在朱由檢身邊,一溜煙又跑到天工閣門前弓著身子,只是臉色依然慘白嚇人,朱由檢見他如此,眉頭愈發緊皺。
……
“梆梆……”
“進來。”
小屁孩洗澡尤為麻煩,與這個時代一般,劉大少腦袋光光,每一次洗腦袋都是最為費勁的,哇哇大叫喊著娘親救命,劉衛民一惱怒照著小屁股就是啪啪兩下,這才老實了許多。
小三獨臂拿著寬大的浴巾,劉衛民隨手接過,將劉大少包成了粽子送到小三懷里,苦笑道:“娘地,每次給小混蛋洗澡,比他娘地打仗還累人!”
劉大少頗為親近小三,也不怎么亂動,只是瞪著飽含淚珠看著光屁股的劉大駙馬。
“大公子是有福之人,長大了也定是頂尖的大帥!”
“就他?別扯了,他就是個混賬小子!”
劉大駙馬一臉惱怒,用著長長毛巾來回拉著后背,嘴里隨意說道:“不會又是孫督師挨罵了吧?”
小三苦笑道:“孫督師沒挨罵,袁巡閱卻被罵了不輕,小旗大人要看一看孫巡閱的討賊之策嗎?”
“等老子洗完了澡再說吧,估計也沒啥看頭,連大舅哥那一關都沒過去,還能有啥看頭?但是呢……這個人得多注意一些,太能整事了。”
小三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早朝,孫巡閱竟然提出重置各軍屯田地,陛下已經答應了,讓門下監拿出具體條陳,估摸著方閣老明日會來尋小旗大人。”
劉衛民卻不由一笑,說道:“這你可想錯了,方閣老是不可能此時前來的,當然了,袁崇煥若真能重置了軍屯田地,平均分給衛所軍卒,倒也是件好事兒,此事咱就莫要管了,讓他們自己折騰。”
小三苦笑道:“小旗大人,他們是折騰了,可這事兒會惹出多大的禍事誰也是說不清的,到頭來還不是咱家跟著倒霉。”
劉衛民咂叭了幾下嘴,他知道小三是對的,衛所與盛唐時的府兵雖不同,根結其實差不多,都是因土地流失,土地的再集中而逐漸沒落,只是一個是民間,一個軍屯,本質并無多少不同,這也是土地私有的必然結果,可他總不能在這個時代搞什么公有吧?
“除非是瘋了……還挺沒救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