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昨日袁巡閱醉酒是彥演送他回住處的,為兄可要勸勸一句,今后可莫再與那狂人一起,對今后仕途多為不利啊!”溫體仁端酒示意了下。
洪承疇眉頭微微上挑,嘆氣道:“同為異鄉為官,洪某也是不希望同僚在百姓前失禮,這才搭了把手。”
溫體仁微微點頭,說道:“說的也是,再如何陛下的臉面還是要照顧一二的,為兄自然知曉,只是,今后可莫要再如此了,得罪了無數將勇、五軍都督府也就罷了,關鍵是他得罪了劉駙馬,這就要了命!”
溫體仁又嘆氣道:“朝堂上為了此事爭吵了多久?沒有一年也當有十個月了吧?結果又如何?陛下去了一趟寧德駙馬府,袁巡閱一日被打回原形,還是回了兵部任一小小主事,而且還是修整兵甲的主事……只因劉駙馬一句話語啊……”
洪承疇一陣沉默,許久才微微發出一聲嘆息……
馬車緩緩前行,透過寒風不時吹動的車簾,看著外面緩緩行走在雪地上的官吏,洪承疇突然發覺馬車就是一處牢籠,一個自動行走的牢籠,這座大明帝國中心城池是如此令人窒息牢籠,突然發覺自己只是起起伏伏的可憐蟲……
“或許……離開……也挺好……”
……
早朝爭吵依然是主題,當皇帝提出調十數萬軍卒入京訓練后,五軍都督府閉嘴不言,眾朝臣反對聲也不是很大,可當提出各軍將官人選時,爭吵聲能把屋檐蓋掀翻了,爭吵半日也未能最終決定,唯獨確定了一系列低級官吏調任地方的人選,而洪承疇也在其中。
隨著吏科都給事中章允儒彈劾劉駙馬有礙朝政之言,劉大駙馬快被關了一年的禁足再次增加半年,朝臣們見皇帝如此,爭奪十數萬“新軍”督軍權日益激烈,但這一切全都與劉衛民沒了任何關系。
一支百艘船隊在兩艘龐大無比的大艦帶領下,圍著倭國轉了大半圈后,收取了去年欠下的尾款,一路乘風破浪徑直奔向登萊膠州灣港口。
“義……父,大明國真的……真的會為俺們做主嗎?”
怪聲怪調讓人聽著難受,監軍劉國臣回頭拍了拍臉上還保存著綠白條紋少年肩膀,笑道:“小劉子放心,義父相信大明朝會為你們做主的,京城不比你們那個小村子,到了駙馬爺爺府邸,一定謹言慎行,甭管遇了哪一個人,都要恭敬著,知道嗎?”
“嗯,俺……俺聽義……父的!”
劉國臣看著漸漸清晰的海岸,耳邊傳來無數歡呼,嘴角也不由露出微微上翹笑意,對那位干爺爺更加敬服無比。
邁克爾鉆出指揮室,見到劉國臣遠眺迎上來的一隊船隊,不由笑道:“在海上漂了數月,終于可以休息了。”
劉國臣笑道:“是啊,孩兒們也終于可以好好休息幾個月了,指揮使大人年后真的準備回國嗎?”
邁克爾輕聲嘆息道:“少小離家老大回……是該回家了,就是不知是否物是人非啊……”
劉國臣見他一臉感嘆,卻不由笑道:“指揮使大人太多愁善感了,咱家以為大人是衣錦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