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侍中……方侍中……”
方從哲一愣,見魏忠賢提著衣裙碎步走過來,一臉笑意迎上,抱拳笑道:“魏公公今日大顯神威,可謂春風得意,可喜可賀啊!”
魏忠賢拱手嘆氣道:“這不也是沒法子嗎,陛下有了子嗣,內庫的銀錢全在衛民錢莊,要用些趁手的便宜錢財也極為不易。”
方從哲微微點頭,他也不想太過在此事上糾纏,說道:“稅監銀錢送入內庫,想來劉駙馬也是同意的,公公喚住方某,可是有要事?”
魏忠賢眼角看到一干大臣看過來,忙拉著方從哲走遠了幾步,低聲說道:“陛下欲調十數萬青壯軍卒重練衛所軍卒,七個協的將領至今才有一協有將,這么久懸不定終究是有些不妥的,方侍中以為當如何?”
方從哲一愣,隨即明白了魏忠賢想要如何,沉默片刻,微微點頭說道:“方某以為久懸不定終是不妥……公公意屬何人為將?”
魏忠賢剛要開口,話語一轉,說道:“門下監可有合適建議?”
方從哲一愣,心下頓生無奈感慨,說道:“公公這是提醒方某,莫要輕易插手政務啊!”
魏忠賢微笑不語,方從哲無奈說道:“不瞞公公,門下監一群小子,前些日閑聊時還真的聊起此事來了。”
“哦?”魏忠賢一愣,忙問道:“都說了些什么來?”
方從哲想了下,說道:“陛下欲重練衛所軍卒以用,孫督師、王閣老提議之人都被陛下拒絕了,公公提議陛下也未曾答應,但入了監牢待罪的童將軍卻因劉駙馬成了前協指揮使,魏公公可有所覺?”
聽了此話,魏忠賢心下一陣哀嘆,說道:“駙馬爺若是看中,陛下自然也尤為重視,可咱家多次前往駙馬府,駙馬爺根本不言此事,奈何?”
方從哲微微搖頭,嘆氣道:“魏公公還是沒明白啊,童將軍與孫督師,與公公推薦之人有何不同?此人又因何被劉駙馬看重?這才是尤為關鍵的地方。”
魏忠賢一臉疑惑,方從哲苦笑嘆氣,說道:“陛下因何欲重練衛所軍卒,因何欲重立一軍?想來公公心下必是知曉,尋常之將又豈會是幼軍之敵手?”
苦笑一聲,方從哲微微拱了拱手,這才搖頭輕嘆離去。
魏忠賢卻像是被雷擊了一般,呆愣愣看著遠去的方從哲,就在小宦官有些不解想要喚醒他時,卻一蹦三尺高,甩袖大步向司禮監奔去。
宮女、宦官實質上與各大家族的仆役丫鬟沒太大區別,都只是一些下人,而外廷大臣們則是皇帝土財主的管事,將皇宮比作四合院的話,管事也只會在主宅的前院做事,而仆役丫鬟們則只能居于后宅,皇宮也是這般,除了凈軍這種連臺面都沒有的雜役外,內廷二十四衙門基本上都在皇宮的北面,東方地位要比西方地位高些,司禮監的位置不言自明,也正是在皇宮北面萬歲山附近,在內廷的心臟位置。
魏忠賢心急火燎的,一路上也不與想熟人搭話,徑直跑到司禮監文書房。
“快,快給咱家尋出各衛所所有悍勇將勇文書!”
“公公,您這是……”才成了秉筆沒幾日的李永貞有些不解。
“還不是七協新軍鬧的?”
魏忠賢一臉苦澀。
李永貞一愣,隨即點頭笑道:“東林之人被陛下凍傷了不少,恭喜了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