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坐在閣廊下長木椅上,劉英兒忙為兩人準備茶水,端起茶水稍微飲了一口,嘆氣一聲。
“我大明各衛所已經壞了,南方如此,北方亦是如此,就是京衛、九鎮亦是如此,故而才有本督整訓幼軍,陛下整訓殿前新軍。”
“十二萬新軍,聽起來很多,但各衛所所出壯丁并不是很多,與遼東基層軍卒皆是遼東人有很大的不同,易于震懾訓練,再加上你本就是南將,也少了諸多困難,若如此還不能讓你雪恥,不用陛下動手,本督會親手砍下你的腦袋!”
“至于其他亂七八糟的心思就不用想了,你只需記住你是陛下親軍,你只需向陛下效忠即可,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劉衛民話語說道最后頗有些嚴厲,換做幾年前他沒這個自信,就算有這個自信,也沒這個資格對一個老將本著臉嚴肅,而此時,童仲揆也只能低頭聽著。
端起茶水一口飲盡,劉衛民站起身來,童仲揆忙起身微低身姿。
“北京城你也沒地兒可去,而且京城也亂糟糟的,不適合居住,這些日就去劉家寨吧,到了劉家寨也別把自個當成一軍指揮使,與一群娃娃們一同軍訓,就拿自個是個普普通通的軍卒,這對你沒壞處。”
童仲揆躬身抱拳道:“諾!末將聽從都督安排!”
劉衛民又拍了拍比他年長一倍的童仲揆肩膀,看向劉英兒說道:“為童將軍準備些衣物、熱水,好好清洗一下,飯后讓三兒親自送童將軍前去寨子里,仔細安排妥當了。”
“諾!”
劉英兒也如軍中一般抱拳一禮。
新軍十二萬,加上遼東現有軍卒,差不多二十萬,而殿前新軍七個協,每一個地位都不會低了,但童仲揆此時卻像是他的家將一般,更是在洗漱后,連午飯都未吃就去了劉家寨。
當童仲揆一群學堂娃娃們一般列隊、喊著“一二三”號子跑步后,京城朝臣們皆搖頭嘆息,就是魏忠賢也嘆息,嘆息一個“廢人”出現了。
沒人不知道皇帝欲要另立一軍是何意,皇帝又怎會允許新軍還未拉來京城呢,就有人叭叭貼上了寧德駙馬府?
所有人都在等待皇帝的雷霆大怒,可左等右等,都等到了小皇子滿月慶生,等到了大年夜,也還沒見到雷霆之怒在哪。
魏忠賢趁著**星、朱國祚等人凍病了,竟然討到了一個協的主將,**星、朱國祚也不敢病了,重感冒尚未病愈就跑到了朝堂上“咳咳”個不停,而爭奪剩余五個協主將名單也愈發激烈。
劉衛民根本不理會朝廷事情,正抱著兒子左看右看,劉大少看著他齜牙咧嘴模樣也有些擔心,唯恐劉大駙馬又趁著他年幼折騰,身子不住扭動,小手張的老大,嘴里也不知是喊誰了,反正就是逮著誰都喊“娘親”救命。
“天啟五年!”
劉衛民舉著劉大少一陣怪異。
“咋就三歲了呢?”
見他作怪折騰兒子,一臉擔憂的張氏不敢多言,朱徽妍、沈允婻卻不怎么怕他,兩人竟然齊齊伸手。
沈允婻最后還是沒搶過比她小了一半的朱徽妍,卻也不愿弱了氣勢,翻白眼瞪了劉大駙馬一眼。
“天啟三年十月二十日出生,今個都是天啟五年大年初一了,可不就是三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