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沉默猶豫,張宗衡又咬牙說道:“今之天下武人者,誰敢與劉駙馬作對?衛民錢莊已經掌控了我大明財賦,寧德駙馬府亦于軍中、朝政多有涉及,陛下立起殿前新軍,力挺孫督師為十數萬軍中統帥,天下人無人不曉陛下已然對劉衛民權勢不滿,朝中無精于軍略之老臣,若張總兵前往,必被朝廷重視,一日間重返西北為一鎮、數鎮重將亦非難事,況且……就算剿滅呂梁山賊眾,捉拿流竄幾十年的龍王馬匪,若無數千軍卒相助,又豈會成功得了?”
一番話語更讓微微轉動酒盞的老將猶豫沉默,思慮良久,張鴻功深深嘆息一聲,舉杯與張宗衡微微碰了下,嘆氣道:“張巡撫有些話語是對的,呂梁山山多地險,若無數千軍卒,途死爾……”
張宗衡心下大喜,姜瓖、張應昌的離去讓他心下大恐,張鴻功話語中的松動讓他心下一陣狂喜,又擺出大量事例來證明劉衛民與大舅哥兩人之間的裂痕,最后張宗衡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張宗衡與張應昌雖同為張姓,但兩張并非同一家之人,與張鴻功也非一家張姓,但三張卻同一時間被劉衛民踢了下去。
刺殺,劉衛民事前哪里可能想到會有人拿出十萬兩銀錢,可看著關外送來的情報后,又覺得一切也正常了許多,原本要帶著馬林父子三人出關討賊初衷也只能改變,但此時卻比他預想的還要好一些。
馬家自馬芳開始,馬家就是大同重要的一家將門,盡管馬家此時不如了張家,但馬芳的威名太盛,壓住數萬驕兵悍將還是極為合適的人選。
“報告!”
劉衛民正與馬林說著大同各衛情況,守在門外軍卒大聲報告。
“何事?”
“幼軍第一軍已經入城,王凱、董大禮、劉大鵬、馬勝、柴之霖、孫禮徽等將求見。”
聽著軍卒說著他手下將領領兵前來了,也沒見他太過重視,只是隨意擺了擺手,笑道:“諸位將士與馬總兵也算是相熟之人了,直接過來即可。”
“諾!”
親軍衛卒領命離去,馬林嘴里卻是一陣苦笑,幼軍一開始就是十個營將,每一營千人,如今十個營將至少也是統軍五千,已經不弱任何一個衛所總兵所領之卒,而凈軍裝備皆是劉家寨提供,餉銀從無折扣,劉衛山、劉衛海兩人屢屢讓建州賊吃虧就可看出幼軍一二,一想到這些將領皆是薩爾滸援遼慘敗軍將,馬林面上與劉衛民談笑風生,心下卻又不知該是何種心情。
“報告!”
未有一盞茶功夫,二三十員身披幼軍特有的將帥服大將出現在門口,一見這些人,劉衛民、馬林也不由站起身來。
“都是老相識了,都不用客氣。”
劉衛民招呼眾人入屋,簡潔明了中又帶著天生尊貴將帥服,看著就讓人有種莫名威嚴感,看著他們衣袖上金色的四爪龍紋,剛剛坐下的馬林就是一陣嘆息,說道:“早就聽聞了幼軍服飾與我等不同,今日一見下,甚是令人艷羨之至啊!”
劉衛民卻笑道:“馬總兵就算想要一身也是不成了,幼軍是陛下親軍,估摸著殿前新軍可以有這么一身,連凈軍都還無這樣服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