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世之梟雄,天下可比者屈指可數,可學習借鑒處頗多,當然了,大兄的提議可能有些想當然了,朝臣們是不會同意的。”
“不過……爝兒卻可以提前尋個媳婦。”
“呵呵……”
朱由校說道此處,不由呵呵笑了起來。
從一開始迷戀他皇帝的身份,隨著他寵信那人到了極點,根本不愿理會持重忠心大臣,她越來越對他失望,可這就是她的男人,無論她愿意不愿意,從失望到想要扭轉、改變,一再碰壁后,突然發覺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只是一個沉迷木工活的匠人,他還是個皇帝,是一個有諸多無奈的皇帝,越了解越有些糊涂,越有些弄不清他與那人的關系,回頭突然發覺,原來那人如此厲害,可還是依然疑惑不解,為何……一切的根源又在哪里?
看著不再言語,只是沉默低頭,不時捂嘴輕咳,雙眼只是盯著眼前報紙的男人,想要開口詢問一切根源,想要知曉他視若生命木箱中紙張上寫著什么,她知道,所有根源都在那個木箱中,更加知道,他絕不會給她看木箱中任何紙片,那……只屬于帝王的木箱。
張嫣不知在想著什么,朱由校被河水嗆傷了肺,劉衛民若在此處,只要知道他持續的低熱就知道一定是傷到了肺,《衛民報》刊文頗為雜亂,什么樣的事情都有,有小民的針線小事,有文人學問上的爭論,有府縣政策治理解讀,有朝廷大事,現在又多了大明朝與韃靼之間的爭斗。
報紙尚未翻看完畢,報紙已經掉落在地,看著若嬰兒般熟睡,張嫣癡癡看了許久,默默將地上報紙拾起放好,將他袒露在外的手臂輕輕放入錦被中,細細掖了一遍被子,這才輕手輕腳收好桌案上的湯藥瓷碗,輕輕擺手趕走屋內所有低頭宮女、宦官……
乾清宮頗為奢華,雕龍畫鳳,所用木材無不是名貴木料,織料全是紅黃錦緞,身為頂級木匠的皇帝,對門窗桌椅要求也高些,花草蟲魚、飛鳥異獸無不活靈活現,讓人看著就富貴逼人。
張嫣剛出了乾清宮殿門,就見閣廊里來回走動的信王朱由檢。
“皇嫂!”
見張嫣走了出來,朱由檢忙上前,很自然就要上前攙扶,卻又被纖手阻止。
張嫣笑道:“不是去看幼軍出征了么,怎么沒與大臣們飲酒?”
朱由檢一陣唉聲嘆氣,說道:“皇嫂你是不知,也太氣人了!”
張嫣一愣朱由檢又添油加醋叭叭說起城外所見所聞,從里到外將自己六妹損了個遍,苦澀嘆氣一聲。
“若非是那小混蛋,皇兄如此年輕之時,又怎會冊立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