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心下大恐,雙手都有些顫抖了起來,張嫣、朱由校、一干大臣們臉色蒼白無比。
“先皇在的時候,劉駙馬就曾當著先皇的面說過,有些事情,就是先皇也不許碰觸,山海關一封,朝廷就成了戕害數萬大功于大明江山社稷將士之嫌,就成了不顧江山社稷,不顧億萬百姓生死之惡朝,公主只開了一炮算是輕得了,就算用炮火將山海關砸了個干凈,太祖活著也無法怪罪。”
……
無人開口,方從哲無奈嘆息。
“如此之時,你我還如何勸解?”
“你我是先皇托孤之輔臣,做了這種事情,你我如何讓劉駙馬、公主相信,相信你我是個為國為民,為社稷安穩之臣?”
……
“該……該……山海關所有混蛋們都該殺——”
魏忠賢心下大恐,憤怒大吼。
眾人顫抖無法敢言,方從哲話語若被人傳揚了出去,他們罷職削去功名都算是輕的,張嫣心下更是驚慌恐懼,方從哲卻搖頭輕嘆。
“此時說什么都是錯,山海關袁經略是朝廷選出的,上任尚無兩個月就要罷去,先皇病逝僅半年,陛下尚不足一歲,半年朝廷已有兩次動蕩,威望……”
方從哲無奈輕嘆。
“當此之時,公主什么言語不說,咱們也只能暫時如此,朝廷頂多下旨稍微訓斥下公主,山海關袁經略絕不可再堵塞輜重物資拉運,事關陛下、朝廷威名,不可再亂來啊!”
魏忠賢忙點頭說道:“方侍中說的是,絕不可再惹惱了駙馬爺,只開一炮,公主啥也沒說就說明了駙馬爺不想鬧大了,陛下稍微說幾句,稍微些就好……”
“山海關……山海關再敢肆意妄為,陛下輕饒了他們,國法亦是難容!”
啥玩意都沒得到,還他娘地惹了這么大的麻煩,若劉大駙馬真的在報社刊發了這么一篇文章來,剛剛被罷免了一遍的朝廷就要再次被罷了一遍,而且連垂簾太后、貴婦、輔政大臣都要擼一遍,除了能剩下個皇帝娃娃外,朝廷毛都不能剩下了一根。
聽了方從哲話語,魏忠賢不敢不信,就憑著劉大駙馬如今權勢,以此罪名擼光他們,整個天下百姓也只會拍手稱贊,至少最容易受災的山東、河南、兩淮、陜甘、山西、河北百姓會拍手支持,山海關以北千里土地能救活多少人?
沒人知道,但魏忠賢知道,若劉大駙馬真的開口了,真的將朝廷擼的只剩下個小皇帝,絕沒人敢開口反對,江南敢作亂,根本不用幼軍出手,大明朝水師就能將整個江南夷為平地,更何況江南無數茶、絲商農都要依靠江南織造府過活。
誰敢?
越想著后果,魏忠賢越是害怕、恐懼,一屋人全都不敢開口一句。
魏忠賢沒想到袁崇煥會不讓劉家寨輜重過關,也沒想到公主拉著大炮去的山海關,只以為去遼陽看望挨餓受凍的劉大駙馬,哪里會想到有這么一遭爛事。
可事情發生了,也知道寧德駙馬府不開口,就得讓此事漸漸冷淡下來,絕不能再火上澆油,可這事兒也還是最終沒有解決,寧德駙馬府心下的火氣若不散去,事兒就是平靜了也沒法子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