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一陣沉默,小皇帝已經三日未吃了東西,不足一歲娃娃……還能否再撐兩日?
一陣沉默后……
“方侍中,當年……劉駙馬喂食永寧之法……”
“可否?”
方從哲心下一震,眾臣皆一臉駭然,朱由檢想也未想,出列大怒。
“皇嫂,這是謀逆!”
“戕害我大明陛下之大罪——”
眾臣身體一陣顫抖,當年永寧小公主差點病死,也就劉衛民傻大膽,可這是大明朝的皇帝,誰敢拿管子往肚里灌食?
無人敢開口,就是方從哲也不敢再言,與群臣對懟沒事情,挺多臉紅脖子粗,已經有了一次紅丸之事,哪還敢給皇帝塞管子。
看著下面一個個低頭不敢言文武大臣,張嫣再次開口問了一句,依然滿堂寂靜,這一刻,張嫣突然有些明白了,總是喜歡待在天工閣的皇帝,為何如此信任那人。
沒人,沒人在最關鍵的時候站出來。
早朝,兩日來沒絲毫區別,除了討要俸祿,討要軍餉,討要京城災民賑災銀,沒有,什么都沒有,沒有任何人主動開口說一句小皇帝。
早朝退朝,任氏如同行尸走肉,再一次站在乾清宮外,身為親生娘親卻無法踏入一步。
魏忠賢三日不吃不睡,一遍又一遍,在干澀小嘴上涂抹蜜水……
客巴巴沒了往日的跋扈,自幼看著的孩子沒了,如今,孩子的孩子又成了這般,坐在宮門前的女人盯著跪在地上貴妃,冷若冰霜,若非是她,若非她不信自己,但凡早一日離開皇宮,又豈會發生如此慘事?
“嬤嬤,鎮北公前來看望陛下。”
年三十婦人躬身在客巴巴耳邊輕語。
“陛下龍體有恙,不見!”
客巴巴想也未想,惱怒拒絕,或是內間魏忠賢聽到外面有動靜,以為又尋來了名醫,赤著腳沖了出來。
“名醫呢?”
見到無人,魏忠賢身體瞬間佝僂,見跪著的任氏,大怒,正待開口,數十大將護著一騎羊“駕駕”小腿亂踢娃娃。
羊駝不是馬匹,小腿亂踢也跟撓癢癢差不多,幾乎與成年羊駝沒區別的“小白”依然不緊不慢,絲毫不在意此處是否是乾清宮,見到數十大將,魏忠賢老臉瞬間煞白。
慈爝認識經常跑去他家蹭吃蹭喝的魏忠賢,見是熟人,“駕駕”來到宮殿前,數名宮女宦官想要伸手阻攔,幾十個身披甲胄、手按刀柄大將冷眼掃過,一個個全退避低頭,不敢阻攔半分,張嫣、朱由檢、方從哲一干朝臣得知慈爝領著數十大將,竟然自日精門進入了乾清宮,剛急匆匆進入乾清宮大院,就見幾十凈軍、幼軍大將護著個騎羊娃娃,不是朱慈爝又是何人。
慈爝自幼就是個皮實孩子,皇宮與自家沒太大區別,經常進出皇宮,對乾清宮也比較熟悉,張氏帶著他拜訪了慈寧宮,又去了仁壽宮,張氏留在仁壽宮陪著一干娘娘們說話,本應死死看著慈爝的,入了仁壽宮后卻任由兒子帶著數十大將跑來了乾清宮。
“大伴,娘親說弟弟病了,爝兒來給弟弟送糖……吃糖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