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幾如無底洞,五百萬兩銀子僅一個月即發放一空,劉衛民也不再過問朝廷之事,隨同入關的軍卒高達六萬,民夫家小啥的也有小十萬,入關時正是七月之時,而大明朝再次多地發生地龍翻身,不僅地龍翻身,江浙更是發生了洪水災禍。
朝廷邸報只是說靖江突然刮起狂風,刮風就刮風吧,又不是無風三尺浪的大海,怎么就說刮風就將河堤沖壞了呢,顯然是常年未加固河堤之故。
邸報是邸報,得了消息他也不管,他自個的事情還忙不完呢,赤著上身,兒子、兒媳們全拿著小鋤頭有一下沒一下刨著泥土,遠遠的就見一人披著甲胄提著籃子跟在媳婦身后,還以為是誰呢,待看清來人后,繼續弓著身子刨著土坑。
“娘……娘……”
“阿媽……阿媽……”
一見是朱徽妍,兒子、兒媳們全丟下了鋤頭跑了過去,就是羊駝小白也一溜煙緊跟在后。
朱徽妍看著一群娃娃跟個泥猴子似的,來到他身邊不住埋怨。
“自個來挖地基也就罷了,帶著孩子們前來作甚,一個個全成了泥猴子……趕緊擦擦手,吃點東西!”
劉衛民用力將鐵锨插在地上,跳上土坑也不理會媳婦的埋怨,而是看向后面的馬飚。
“怎么這時跑了過來,你馬家不怕朝廷怪罪啊?”
馬飚忙行了一禮,將腰間水袋拿了出來,一邊倒著水讓他清洗手掌,一邊嘆氣道:“今歲山西地龍翻身,大同遭災頗重,長城都塌了,靈丘更慘,整個城內就無一處完好屋舍。”
劉衛民無奈嘆氣。
“房子倒了再蓋上,百姓無居所,暫時就將軍帳拿出來先頂上,山西少雨多旱,也幸好此時并非寒冬之時,百姓就是光著膀子睡在外面也無礙。”
“這種事情看起來遭災很大,實際上卻是賺取民望最佳之時,你馬家深受薩爾滸之事影響頗多,此時正是最佳之時,花費無需太多,無非是讓軍卒多出出力氣,領著百姓重建家園,你不帶著人賺些民望,咋還跑來了呢?”
馬飚一陣嘆氣,說道:“大總管在山東所做之事,我馬家又豈能視而不見?只是……朝廷已經罷去了家父總兵之職。”
“嗯?”
劉衛民一愣,隨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沉默片刻,嘆氣一聲。
“罷去就罷去了吧,朝廷的事情也不能擋著,本總管給你馬家五千卒的定額,鎮原玉林、鎮虜兩衛,有些事情不能只盯著眼前,總有再起之時。”
來之時心下擔憂,聽了這話,馬飚一陣狂喜,忙抱拳說道:“大總管說的是,末將代家父謝過大總管之恩,定會守好了玉林、鎮虜兩衛!”
“唉~”
想著今后之事,劉衛民一陣頭疼,最后還是決定不去管他,有些事情或許就是老天自己決定的新陳代謝。
朱徽妍見他情緒低落,知道他擔心著什么,猶豫著說道:“若真的會死無數百姓,是不是……是不是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