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代天而牧守天下,所行者,天道也,天道無情,皇家無恩義,義之所在,大義所在。”
劉衛民苦笑一聲,伸手撫弄了下好奇抬頭兒子小腦袋。
“孫兒勢強,財若比一國之財,權重可毀一國,陛下欲要練殿前新軍,欲要以孫太傅與孫兒相抗,乃天之平衡之道,就是朱由檢心下欲要殺孫兒,孫兒亦不怪之,概因孫兒的存在影響到了‘天’之陰陽之道。”
“臭小子倒是看得開,難怪陛下如此寵信你!”
鄭貴妃這次不用他伸手,在他碗里獎勵了一塊肘子。
“呵呵……”
劉衛民搖頭苦笑一聲。
“我朝民心未失,乃得位最正之朝,有功于天地,孫兒再如何也無法做了悖逆之事,爝兒年少,爝兒此時若登位,孫兒就不得不前往大明島,以示爝兒之正統,并非陰謀篡位登基。”
“可爝兒畢竟太過年幼,啥事兒都不懂,孫兒、妍兒若離開大明朝,混賬女人所作所為又一點都不持重,孫兒又怎會安心將爝兒交給她?”
“朝臣雖讀圣言者眾,卻皆自私之流,爝兒未成年前,孫兒是不敢輕易交給他們教導的。”
眾人聞言皆沉默,張氏知道他嘴里“混賬女人”是誰,也不敢辯駁,但兒子終究是她的親骨肉,終究還是有些擔憂。
“老……老爺……爝兒……爝兒今后……今后當如何?”
劉衛民抬眼看了她一眼,見眾女皆看了過來,沉默稍許。
“張嫣一小家之女,入宮三五年,所見所聞多少?朱由檢更是差了大舅哥不少,大舅哥雖不喜朝政爭斗之事,身邊至少還有個魏忠賢,魏忠賢身上有諸多缺點惡習,早些年一直流于宮門之外,后又入宮幾十年,所見所聞不知多少,如此之人為大舅哥之師是合適的,朱由檢就差了許多,并無如此之人為師,雖有熱血卻性子偏執。”
“人有不足,虛心請教、勤奮學習補之,但性子執拗之人,撞了南墻還是不會回頭,根本就不可能會聽了他人半句良言。”
“治一國如烹飪一小鮮,需耐心謹慎,什么都不調查就一拍桌子增繳稅賦,為了登基,為了暫時獲得朝臣們、江南士紳們支持,罷去稅監、礦監、河監,罷去商稅。”
“這才多久?”
“三個月?”
“還是五個月?”
“稅監、礦監、河監尚未下放下去,原本五十稅一商稅都還尚未征收得到,就要大幅度增繳商稅,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