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御史所言有些道理,只是……國事繁多,國帑消耗頗費,前有九邊之兵響,今有城中百姓之凍餓,如今又有安南福王之請,周某以為……稍開稅監也算不得什么。”
汪文言轉身見開口是周延儒,有些不悅道:“周大人,九邊事已了,劉駙馬開關外之地,但有災民,遷之即可,我等朝臣當以民為重,當減之百姓因貧而災,我朝此時為小冰河之時,天災頻且繁之,百姓本就清貧若洗,又怎可增貪奴閹人之禍?”
周延儒皺眉,楊漣冷臉說道:“周大人所言九邊,所言京城因耀星而災之民,少則數百,多則數十萬,豈不知,旦將貪鄙閹奴遣出京城,為禍乃天下萬萬之民,一人之困,萬萬人遭災,一己之腹欲,一國之遭害,孰輕孰重?”
“哼!”
楊漣冷哼,周延儒心下大怒,正要開口,御史張至發上前抱拳說道:“楊大人說的是,但貪鄙之人皆以利前往了關外,內廷宦官皆余忠貞之人,想來也不會如楊大人所言,當不至于發生一人之欲之事。”
張至發話語剛落,薛國觀皺眉起身,說道:“劉駙馬于先帝之時就言‘天有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之言,北地屢屢遭災且地貧無所出,楊大人擔憂如此貧瘠之地百姓,若遭受貪鄙之人搜刮民財終為不妥,但薛某以為,世人皆知江南富庶,乃天上人間,取江南之余補足貧瘠之地……薛某以為可。”
“妖言妄語,一派胡言!”
顧大章大怒,看著齊黨的張至發、秦黨薛國觀,心下惱怒。
“天有道,晨而日出,暮則日落,天有四季、十二辰,此為天道,天道者,法也,制也!”
“哼!”
“屢屢毀法廢制之人,也配言天之道?”
薛國觀心下一陣惱怒,冷聲道:“江南富庶,江北百姓卻日夜煎熬,城中尚有十萬之民頭無瓦片,腹無粒食,十萬嗷嗷待哺之民,顧大人難道要視而不見嗎?”
“哼!”
“邊軍裁撤、京營裁撤、凈軍、司禮監裁撤、驛站裁撤,銀匠裁撤、冗員吏員削減……宗室皇族于劉駙馬之時就已削減半數俸祿,內外庫卻日漸空空,敢問顧大人,賦稅從何而來!”
薛國觀冷哼,眾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