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學堂娃娃們這么一改后,比以往十倍織的布匹還多!”
魏忠賢拍打著李永貞肩膀,笑道:“要說還是神宗陛下英勇無比,若非如此,學堂娃娃哪里有今日光景?!”
“哦,對了,讓人問問司禮監的小宦官們,若哪個想入學堂,就給咱家想法子送過來,留在宮里還就真的糟蹋了!”
看著魏忠賢手摸著剛剛織出的布匹,李永貞心下一陣苦笑,越是遭災時,民間私閹之人越多,年紀越小些,成活的機會越大,往往都是年幼時私閹。
劉家寨、寧德駙馬府名下產業皆以宦官為重,學堂里扛鼎之人也是宦官,入宮幾十年的魏忠賢很清楚宦官越多究竟代表著什么,織布、紡紗機器改進,產量大幅度增加,外城二十余萬人遭了災,之所以愿意無息借貸,主要還是因為許多工匠跟隨著前往了關外,去了大明島,人手的不足也需要更多做工之人。
魏忠賢看著車間里忙碌婦人很是滿意,點頭吩咐道:“干活歸干活,吃食絕不能短缺了,哪個若敢貪了伙食銀錢,咱家絕饒不了他,直接打死了事!”
“還有,天冷路滑,街上要讓人打掃干凈了,駙馬爺最是不喜臟污,各廠子里也要多加些炭石,別凍著了人,若病了就趕緊治,個人衛生也要按照規矩,澡堂子給爺十二個時辰開著,人多,可不能委屈了。”
魏忠賢一陣交待,跟著視察的一干大小宦官全點頭稱是,如今的魏忠賢尤為愜意自得,沒人敢反著跟他吵架,如同后世一把手大領導,無論說著什么,后面都只是點頭稱是,也讓他感覺了權利的滋味。
一干人剛剛出了燥熱的紡紗織布車間,丁紹呂急匆匆帶著幾個小宦官跑了過來,遠遠見他腳步急匆,魏忠賢眉頭不由微皺。
“公公。”
一張紙張送到面前。
“宮里傳來了些消息。”
魏忠賢不識字,接過紙張,隨手扔給李永貞,嘴里卻不滿道:“跟了爺們這么久,怎么還如此不穩重,宮里消息又如何,還能吃了你我不成?”
魏忠賢不滿,朝廷不僅將尚還未有屋舍的十萬內城百姓一再往他這里趕,還在京城散步謠言說他壞話,想要逼迫著他低頭。
李永貞低頭看著手中紙張內容,剛要開口又緊緊閉上,隨手將紙條揉成了團微笑不語。
見李永貞如此,丁紹呂也不辯駁,低頭聽著訓斥,知道魏忠賢因何不滿,直到魏忠賢發完了牢騷,這才笑道:“公公所訓甚是,內城百姓也好,天下災民也罷,那都是朝廷自個的事情,與咱們又有何干?”
“該給的朝廷賦稅,咱們又不欠一文錢,不幫是本分,幫了是情意,任誰也說不了咱們一個不字!”
見一幫宦官管事點頭,魏忠賢不屑笑道:“爺們聽著這話語就是舒坦,宮里的破爛事情咱爺們少管,他朱由檢有本事,愛如何如何,死了再多人也是他的事情,與咱們無關!”
“永貞,吩咐下去,各城門都給爺們看緊了,京城里的各店鋪也安排著人守著,哪個敢在咱家門前耍渾,就給爺們打,無論出了多大事兒,咱家與朝廷打官司!”
“公公放心,沒人敢對咱們撒野!”
一干人皆點頭不已,朝廷再如何,那也還管不到駙馬府頭上,老老實實的百姓還不至于有事沒事跑到駙馬府門下鬧事。
魏忠賢沒將皇宮傳來的消息當回事,李永貞、丁紹呂看了紙條,知曉朝廷欲設錢莊和安南遣文臣意味著什么,但身前跟著不少大大小小管事,并不愿在人前引起騷動,也只是神色不變與人談笑風生。
劉家寨的子城較大,各種廠子頗多,紡紗織布,與之相關的印染、成衣制作,僅一件衣物就涉及頗廣,需要的機械又涉及了一堆,工業基礎涉及的范圍尤為廣泛,大到重型機械,小到螺絲、針釘,一些東西寨子里的老人比較重視,就都留在子城內,一些無關緊要的皆分給了各皇莊婦人、老弱,沒事兒在家里做些,賺些油鹽醬醋茶小錢,如今外城欠了百萬兩銀錢,也分潤了一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