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民起身將碗筷送出門,反正都回了府,沒必要轉身離去,在皇宮的一大家子里,也就皇爺爺萬歷帝、貴妃皇奶奶最是讓他看重,不僅僅因為恩情,更多的是兩人在高山上看的時間更久,經歷的事情夠多,鄭貴妃身上無可避免帶著皇宮內內爭特點,可身在皇宮誰又不是爭風吃醋?
環境使然,劉衛民也早已看開,若非兩人護著他,估摸著也絕不可能走到了今日,做人要感恩。
鄭貴妃不再提及安南爛事,反而對他自己關著自個頗為不滿,至少身邊該有個女人在那座院子里,對他每次回府都是滿腦袋臟污很是不滿。
心下感動又無奈,他是老師,是領頭人,也確實有帶著個女人貼身照顧的資格,可規矩就是規矩,有些地方安保等級較高,自個帶頭破壞規矩,他人也不會當回事,研究員被規矩約束了幾十年,可能不會因為些許外因泄密,誰又能保證家屬也是這般?少一人知曉核心技術,就少一人泄了他的機密。
自個也只能稍微與她說了下,說著家里的雜事,不愿說些工作上事情,更不愿提及朝廷之事。
鄭貴妃看著蠻橫霸道,其實也容易哄著,當小孩讓著,隨著她性子也就是了。
家里有了兩個大肚婆,好不容易又留在家中一夜,干脆就將兩個大肚婆放在一起,跟多年老夫老妻一般,兩女也只是笑罵了他一句,對此也不怎么反對,都是大家女,有些事情兩人比他看的還開。
不用別人幫忙,劉衛民跳上床一陣折騰,將被子一一鋪好,攙扶著兩個女人坐在床沿,自個低著身子為兩人洗腳,朱徽妍還好,她早已習慣了他的服侍,沈允婻知曉他不喜自己裹著的小腳,可都成了枕邊人,又能如何?
每次看著她殘疾了的腳趾,劉衛民就會忍不住嘮叨幾句,沈允婻也有些習慣了,不開口接話,就算開口也會用朝廷、寨子、江南……啥的將他注意力吸引開來,她一直都是極為聰明的女人。
將兩個女人送上床鋪,自己只是睡在床外側。
“呼——”
一口長氣大力呼出,老遠距離就把燭火吹滅。
“老爺,大老爺今個來了信件,說是想讓孩子過些日送到府上。”
沈允婻開口,抱著劉衛民腰腹的朱徽妍說道:“妍兒不是多嘴,只是覺得……大哥、邢烈將軍是不是動一動?”
劉衛民認認真真想了下,說道:“大哥、二哥、邢烈于國有大功,相公這么多年一直壓著他們,主要是因咱家并無可靠之人,北方不能有太大變故,這才需要絕對信任可靠之人。”
“他人都得了高位,二哥成了咸鏡道督撫、小豆芽是奴兒干都司都督,唯獨大哥、邢烈兩人屢屢正面硬扛建州賊,幼軍歷練也多是他們代為統領,居功最大卻至今未有太大變動。”
“唉……”
“二哥勇武,每每臨陣勇爭先鋒,與盧象升性情有些相似,身上卻有極重江湖義氣,可為偏鋒,不可擔生死重任。”
“大哥性子尤為沉穩,存在感卻不是很高,最為合適鎮守險要之地,可數十年如一日,是將來幼軍最為合適的統帥,爝兒今后若真的登基為帝了,大哥就是朝廷鎮國定鼎之臣,關鍵時用大哥,絕無半點差池。”
沈允婻雖精明,但在政治格局上就差了朱徽妍一些,聽了他話語,若有所思道:“老爺是說……故意讓大老爺領山海關,隨時可領兵入關以鎮天下,又因大老爺存在感不是很強,他人也不會太過關注。”
“嗯,大概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