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眼瞎!老子他娘地眼也瞎——”
朱存樞手指顫抖,也不知該惱怒何人,最后一指北京城方向,雙目赤紅,鼻孔不住向下滴著的鮮紅讓人心驚。
“他朱由檢……劉駙馬開了咱們宗室子孫禁制……先皇許了咱們科考為官,許了咱們可以為武為將——”
“可那該死的混蛋,以……以信王謀逆弒帝……”
“謀逆弒帝——”
巡按李應期,陜西布政司參議督糧道洪承疇大驚。
“秦王你這是誹謗污垢陛下,是大不敬……”
李應期忙上前欲要阻止,朱存樞大怒,指著李應期怒吼。
“狗賊!狗賊你閉嘴——”
“是不是弒帝,你們自己清楚——”
……
“呼呼……”
朱存樞怒吼,一干王府仆役全都擋在身前,死死擋住一干衙役上前,他的爆吼憤怒讓數千宗室老弱騷動不已。
“狗賊朱由檢弒帝……以信王弒帝!以攝政王,以先皇為咱們……為咱們解了不可為官的禁制身份弒帝!”
“他要廢了先皇封國之政,先皇去了咱們一半俸祿,哪怕沒了一文錢的俸祿,哪怕頭拱地,咱他娘地都必須服氣!”
“因為先皇把咱們當人看!”
“將咱們當成了大明朝子孫——”
朱存樞手指顫抖指著北京城,憤怒爆吼。
“他朱由檢是怎么做的?!”
“封國沒了,俸祿一減再減,你們……你們也有子孫——”
“他朱由檢以信王謀逆弒帝,他憑什么信你們……憑什么信咱們為官為將?”
“憑什么——”
數千宗室大亂,他們不愿意分到手的田地被朱存樞重新奪了回去,他們支持洪承疇,但是他們更加不愿意,已經開了的“為文為武”大門再次關上。
洪承疇大驚,怒道:“來人,秦王污垢天子,大不敬,抓起來送入京城……”
“慢著——”
一老者推開人群,拄著拐杖來到朱存樞面前。
“宗主,陛下真的……做了謀逆之事?”
“三叔,您咋還不信啊?”
“當日……”
“秦王——”
洪承疇一聲爆吼,“當啷”刀劍出鞘,數千人一靜。
“秦王,陛下是大明朝天子,你若再敢胡言亂語,臣就是冒著殺頭抄家滅族,臣就是舍去一身剮也要當場斬殺了你!”
見主官拔刀,一干衙役捕快紛紛拔刀、舉棍、持鎖,數千人鴉雀無聲。
洪承疇上前,擋著的王府仆役不由自主后退,讓開道路,朱存樞也被他臉上冷厲鎮住。
“秦王,先皇因耀星驚駭而意外病逝,大皇子年幼,公主、兩宮娘娘們唯恐皇長子年幼夭折,數年間我朝已歷經神宗、光宗、熹宗、獻懷四朝,朝廷動蕩,天下不安,方有鎮國公十五年之語,皇長子方居于北地,這是公主、兩宮娘娘、圣皇太皇太后、太后、司禮監、內閣、滿朝文武都已經確定了的!”
“你……你……”
看著連退數步的朱存樞,洪承疇陰沉著臉上前,冷哼一聲。
“秦王殿下,臣知曉秦王心有不滿,但秦王乃太祖之后,今之天下大旱,于公,秦王乃太祖之后,于私,秦地之民亦是秦王治下之民,君為父,民若子!”
“子困父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