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大將抱著大海碗拼命扒拉飯食,唯獨馬林、余叢升兩人趴在桌上喘著粗氣。
“三弟,俺覺得兩位老將軍年歲大了,還是莫要遭了這罪吧?”劉衛山三下兩下扒完了飯食,看著兩老人有些不忍。
劉衛民嘆氣道:“大哥,軍議時候你又不是沒在,俺啥時候要老大人遭罪了?真是的,年老了就該服老,讓年輕人扛旗就是了……”
說著還偷瞧了兩個趴在桌案上的倆老頭,馬林還罷,他不敢有啥不滿,余叢升卻是大大不同,軍中就這規矩,一日為長,就是成了皇帝,私下里也還是老大!
偷瞧正被余老頭抓了個正著,氣就不打一處來。
“哼!”
“混賬小子到了什么時候都還是個小混賬!打今個起,老子吹哨子!”
劉衛民自遼東時就在余老頭面前口花花,到了此時那更是毫不畏懼,不由咧嘴一笑。
“反正在您老面前,俺也就是個小旗,您一個總兵愿意吹哨子就吹唄!”
余叢升放眼看過去,劉衛山、劉衛海、臭小子劉衛民、毛文龍、邢烈、小豆芽劉忠國、趙三郎、劉大膽……除了馬林原本是開原總兵外,還真沒一個有他這個東寧衛指揮使、總兵官大,就是馬林,事實上也沒他的兵多,頭發雪白的老頭也不由拍著馬林咧嘴大笑。
“老馬,你可不如老子,你瞅瞅,這一桌子,全他娘滴是老子帶出的兵!”
“哈哈……”
馬林一臉苦笑,放眼看過去,除了毛文龍外,可不就全都是東寧衛出身的兵嗎。
東寧衛的兵將是遼東保存的最為完整的一支軍卒,因為種種原因,東寧衛軍卒根本就不聽遼東經略使、巡撫的軍令,就算強令,也是應付了事,一打仗就是后撤逃跑,無論是薩爾滸、還是其他,自余叢升、劉衛民被押解入京后,東寧衛軍將就不怎么聽話。
隨著劉衛民得到三代帝王寵信,盡管被孫承宗趕到其他邊緣地,卻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督師、總兵、副將、參將……千戶、百戶啥的一大堆!
看著東寧衛軍將鼎盛,又想著自己的開原軍將,心下一陣失落。
大將無數,全成了小卒,小卒的小卒再如何偷奸耍滑,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烈陽之下。
住進了軍營,一干兄弟還是住一頂帳篷,好像又回到了數年前的歲月,雖腳掌磨了水泡,人卻開朗了許多,就是有些小心思的毛文龍,也沒了什么狗屁自立為王的心思,反而每每炫耀如何欺負高麗王叔侄倆的事情,諸人又是一陣大笑。
一干老兄弟自遼東薩爾滸后,就很少有機會聚在一起,因大閱兵湊到一起,總是覺得日子很短,睡在一起鬧騰的就是沒完沒了。
因他惱怒禁售糧食,收縮皇莊后,糧價一日飛漲一日,原本正常三五文錢一斤糧食,因禁售平抑糧價,再加上確實遭了旱災,到了七月底,已經漲到了十五文一斤糧地步,京城鹽巴更是達到了五十文一斤。
朱由檢大怒四十五個執事逼迫他兩百萬兩購買江南高價鹽糧,一直壓著不松口,等京城各種物資飛漲后傻眼了,硬是逼著江南商賈“低價”售賣,四十五個執事們反而不樂意了。
民心,利心,一切皆利,百姓得利就會支持,沒有得利,反而損失無數,百姓就會怨恨,至于之前努力做的一切也會被刻意忘記的一干二凈。
衛民報社成了人人攻擊的對象,劉家寨成了所有人厭惡之地,衛民錢莊儲戶逐漸向大明錢莊轉移,甚至于擠兌現象,各產業蕭條……因劉衛民一個決定,劉家寨損失無數。
一個又一個壞消息傳入軍營,劉衛山、劉衛海兩人頗為擔憂,憋了好些日,最終還是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