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粗重喘息,地上又多了些散落,王承恩又再一次雙膝跪地,一一將散落的奏折抱在懷里,再一次放在書案上。
砰!
朱由校猛然站起,又是一巴掌拍飛面前極其厭惡的奏折。
王承恩再次跪地……
砰!
再一次……
一主一奴,兩人像是都在堅持最后一口氣息,最后還是王承恩贏了,朱由檢安安靜靜拿著奏折批奏,盡管不時會有“五兩、十兩”吐出,會有奏折飄落于地,王承恩只是將罰俸的奏折收攏放到一邊。
火燭一明一暗,整個御書房沒有其他人,只有主仆二人,一人趴在桌案上,一人躬身在旁。
“劉家寨不賣給朕火銃、火炮,工部可有開始鍛造?”
王承恩不敢抬頭,輕聲說道:“老奴已經催了工部,只是……只是工部匠人遺失頗多,所缺銀錢也較多。”
……
想象中的憤怒沒有發生。
“混賬東西,幾個蟊賊也清剿不掉,罰俸十兩。”
啪!
漢中折子被扔到地上,王承恩忙低身拾起,耳中傳來淡然話語。
“馮從吾老了,連上朝都沒了法子,溫體仁繼任吧。”
“陛下說的是,馮尚書病的挺嚴重的,聽說馮家已經在準備后事了,溫侍郎繼任并無不妥。”
嗯。
像是想起了什么,手中筆一頓,朱由檢抬頭看向低頭抱著奏折的王承恩,目中若有所思道:“大伴,你說……錦衣衛還可信否?”
王承恩心下一陣感嘆,無奈說道:“陛下,田爾耕雖貪婪無度,卻也能制住錦衣衛,如今……如今……”
朱由檢眉頭緊皺,心下知曉做了件蠢事,一時惱怒田爾耕貪財六萬兩,田爾耕、許顯純、陸文昭、楊寰、崔應元、宋寀……大大小小二十多人罷職下獄、砍腦袋、傳閱錦衣衛十四千戶所……死牢羈押的更是多達數百。
想到一干御史彈劾,刑部、大理寺如此迅捷定罪,又將一干新進勛貴塞入錦衣衛,周奎任指揮使,田氏、袁氏兄弟子侄……一想到下面的混亂,就是頭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