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是呢,話是這么說的,畢竟我的確沒有證據,那應該只是原本會發生的事情,最終在我的干涉之下沒有發生……”不過夏冉沒有在意,只是笑著隨口的說了一句。
他也不打算和小孩子心性的璇璣爭論什么,那樣沒有意義。
他之所以這么做,只是想要要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試試從一開始就改變這兩人的觀念想法。免得他們兩人到最后,還是落得那樣凄慘的一個下場——
懷朔為了保護慕容紫英,倒在悍然出手偷襲的同門師兄弟的劍下,最終心脈盡碎而亡,也徹底粉碎了慕容紫英心中對瓊華派的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而孤零零的璇璣在懷朔死后也沒有離開瓊華派,而是守在再也不會回來的懷朔的房間前,在舉派飛升過程中被犧牲,握著懷朔的蟲籠在冰雪中孤獨地死去……
想想都是有夠凄慘的,明明應該是少數沒有犯下太多過錯,可以被天道網開一面的人,為什么要綁死在瓊華派這架已經完全失控,必然要撞毀的馬車上呢?
“哼!你知道就好……”發現這個強大修士似乎沒有生氣,反而是主動退讓了一步,小小少女頓時覺得自己底氣更為充足起來了,再次哼了一聲。
“所以,這位道長,最后是你救下了那群槐妖?”
柳夢璃略一思索,開口詢問道,目光灼灼有神:“之后又是怎么安排的呢?”
是非對錯先不說,這個是她今天前來女蘿巖探查的重點,至少要將這件事搞明白才行。
“巢湖那邊的水底下,有個居巢國,我讓它們都搬過去生活了……”夏冉隨口說道,如實相告,“畢竟這里只剩下毒蟲毒草,它們繼續留下來也沒有什么意義。”
“原來如此,巢湖水底下的居巢國嗎?”少女若有所思的輕輕點頭,“不過無論如何,接下來的半年之內,都是不可再讓人采摘離香草了,采摘過度終歸有害而無益……”
柳夢璃多少也有些無奈與愧疚,說到底這件事還是因為她而起的,如果不是她心靈手巧,采集離香草制成熏香,甚至成為了貢品,名聲大增,壽陽城也不會因為離香而聞名。
但是壽陽百姓雖然因此而富庶了起來,也導致了一些其他的問題,那就是人們對于財富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不說對錯,面對他們無限制的索取,有限的資源本來就撐不住。
甚至都不用說槐妖的問題,繼續這么下去的話,只怕不用再過半年,離香草就會徹底挖斷根,什么都留不下來……
那個時候,怕是連每年進貢的份額都湊不夠,真到了那個地步,也不知道多少人要被抄家問罪。
“半年……只怕不夠。”夏冉若有所指。
柳夢璃輕輕頷首,對此心知肚明。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限制半年對于民眾來說,就已經是不可接受的了。
別看之前壽陽百姓都對柳世封贊不絕口,稱他愛民如子,治理有方。等到之后官府出臺政策對采香之事加以管制,柳世封絕對會被所有人指著鼻子破口大罵,變成“與民爭利”、“禍國殃民”的狗官——
大部分人們不愿意去思考這種管制是不是有必要的,是不是為長遠考慮,他們只能夠看到眼前利益。
絕他們財路,就如殺他們父母,管柳世封是不是兩袖清風或者眼光長遠,他們只知道狗官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