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殺了就殺了,他袒護慕容紫英你這個叛徒,就是袒護妖孽!你們早已自甘墮落,做了妖孽的同黨!都不得好死!”
以己度人,他剛剛滿懷憤恨的偷襲,全力一擊卻沒有能夠殺掉慕容紫英,反而還得罪死了對方,這怎么想都非常不妙。換作他自己的話,也一定不會放過對方的。
恐懼之余,他只能夠吼得更加大聲,仿佛這樣子色厲內荏,就可以占據道德與真理的一方,讓自己剛剛的行為冠上正義之名合理化,活該的是對方!
“你還敢說!”
云天河通紅雙眼,好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牛犢一般,握緊拳頭就要沖出去,只是被韓菱紗死死拉住。
“……師叔,天河……不用爭了……”懷朔的聲音越發虛弱,“我……我只是個無用之人……只要師叔沒事就好……”
“什么無用之人!不許你這么說……”
“我是說真的……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師父帶上山修行,村子里那么多小孩……只有我一個人被劍仙看中……大家……都很羨慕我……”
韓菱紗忍著悲傷,紅了眼眶的輕聲說道:“懷朔,你、你先別說了,歇息一下,等你的傷好了,要說多久都可以……”
“我知道的……沒用了,那一劍正中心脈。”懷朔微微搖了搖頭,“……讓我說吧,以后……再也沒機會了……”
“自從上山以后……我常常想念親人,尤其是在家鄉的小妹……我想下山,可是我不敢辜負師父的期望……好多年過去,修為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師叔記得把璇璣帶走……如今也沒有……其他師兄弟再照顧她了……自從掌門出關之后,不少弟子都受不了本門行事……都一一下山去了……”
慕容紫英緊緊咬著牙,只知道不斷的點頭,同時也察覺到懷朔的氣息越發的微弱,心中更是悲痛難耐。
慢慢的,直到聲音越來越低,懷朔的瞳孔似乎凝固住了,不再有任何的神采。
慕容紫英手臂都在顫抖,云天河和韓菱紗兩人也是默然無語,而卷云臺四周的那些瓊華弟子也是安靜了下來,倒不是說他們心中有所觸動,而是真正的主事人已經到來。
由遠而近,似慢實快,白衣勝雪的玄霄踏上了卷云臺,夙瑤緊隨其后。
他渾身都充斥環繞著一種矛盾的冰火兩重天的氣場,那是一層白茫茫的寒霜雪霧,但是卻又有著火熱赤紅隱約扭曲之感,似乎既能夠凍結萬物,又似乎能夠燃盡一切。
盡管已然盡力收斂,然而隔著老遠都能夠感覺到那種兇戾之氣,仿佛是神級兇獸出行,哪怕是沒有專門針對什么人,然而諸多瓊華門人就已經感覺到戰戰栗栗,惶恐不已,大氣都不敢喘。
“天河,有一陣子不見了,大哥很是掛念你。”
玄霄完全不理會其他人,只是第一時間就看向云天河,爽朗的笑出聲來,語氣之中情感真摯,并無任何做作的成分。
但正是這樣,才顯得可怕——
他似乎眼里完全沒看到慕容紫英和懷朔,就連到底死傷了多少門人弟子都不在意,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冷靜的癲狂氣質,即使不如剛剛那些被他一念就隔空消滅的黑色怨靈一般直觀,但是也只有不折不扣的負面波動。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