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正值重華陛下巔峰時刻,是東夷系統在全力絞殺龍師殘留影響……我們夏后氏,雖然從這系統中獨立出來了,可千絲萬縷的關系還有,如今若是跟龍師糾纏在一起……很難說會不會遭到制裁啊!”
“畢竟,我們的各種物資交易、軍事援助,可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東夷王庭的。”
“唔……愛卿所言甚是。”文命點了點頭,表示聽進了勸說。
不過,他就是不改。
“只是我覺得吧……”文命話鋒一轉,“你我都懂的道理,難道龍師那邊會不清楚嗎?”
“他們難道不知道,想要在鳥師的重重封堵之下,找到一個愿意遞過去一根橄欖枝的氏族,是多么的荒誕而不現實?”
“這是從無到有的至關重要一步,近乎是無法實現的。”
“龍師不明白嗎?”
“我認為,他們是明白的,知道在正常情況下,是在做無用功。”
“但是……他們還是來了。”
“說明……這是有信心的,是有備而來。”
“他們認為,能拿出足夠份量的籌碼,來說服我們。”
“正好,我也想見識見識。”
文命語氣悠悠,不疾不徐,很超然的模樣。
“可是,重華陛下那里的惡感……”大臣猶豫。
“惡感?呵……”文命似笑非笑,“重華是個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當我們對他有用的時候,他便能忍受接納,并不在乎自己的喜惡觀感……無可否認,他是一位梟雄人杰。”
“當我們對他沒有用處的時候,該流放流放,該誅殺誅殺,也不會太在意過往的交情,留有余地。”
“如今呢,我們獨立出來了,自己單干了,就事實而言,緩解了東夷系統所直面的部分天庭壓力,在敵后作戰,騷擾破交。”
“這份大義尚在,重華總歸是不好下手的。”
“當然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蜜月’并不能持續多久。”
“重華對我們這些獨立出去的小氏族,很難說抱著多少善意……畢竟說到底,這是昔日火師和鳥師的博弈,鳥師吃了虧,不得不放手。”
“如果能全都要,又有誰會愿意分權?”
“還不是沒辦法!”
文命笑著道,“所以呢,這種源自利益立場上的惡感,只要我們夏后氏還在一天,便永遠不會消失的。”
“正如火師對于鳥師一般,總想著給上點眼藥。”
“除非我們愿意放棄拼搏,回去打工,自愿接受被剝削剩余價值,吃點殘羹剩飯……那樣才能有緩解的余地。”
“否則,我們準備一下后路……也是應有之舉。”
“多個后路,也是多種選擇。”
“龍師雖殘,可是底蘊還挺豐厚的,可以考慮考慮。”
文命如此狡辯。
——的確是狡辯。
作為真切了解到重華實際身份的知情者,文命知道最正確的答案,壓根不是什么單純的權利斗爭,是中央對各方諸侯強弱消漲的博弈。
而是涉及到了更加宏大的天人之爭,是道路理念的對決,根本沒有妥協的余地,惡意……便源于此!
在這樣的斗爭下,除非叛族,否則跪舔是沒有多大用處的……搞不好,想要拍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呢。
即使叛族……說不定還會成了人家臥底時候刷的功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文命死而復生,從棺材里詐尸,根本不是想跟重華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