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楓默然用手擦拭掉臉上濺到的血液,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得飛快,咚咚咚似乎要跳出胸腔。
空氣中充斥著鐵銹般的血腥味,他今晚親手殺掉了四條人命,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殺人,在此之前,他連一只雞都沒殺過。
不過段楓并沒有感覺到什么不適,除了那濃烈的血腥味讓他有點反胃,并沒有殺人后的負罪感。
人要殺他,他反殺之,他覺得沒什么不對。
將沙漠之鷹的保險小心的合上,收入懷中,這把槍中還剩下三發子彈,在這個科技落后的世界里,這樣的武器是有在關鍵時刻翻盤的威力的。
右掌傳出陣陣鉆心的疼痛,整個掌心被斷刃割裂開一道深深的傷口,最嚴重是大拇指,幾乎切入肉中三分之一,段楓當時握著斷刃太過用力了,這手掌要是不好好治療,可能會落下殘疾。
他腳步飛快的來到火堆旁邊,藍姑娘像團軟肉一樣趴在地上,看向段楓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她目睹了段楓槍殺美婦和兩名黑衫騎士的全過程,饒是她見多識廣,對于段楓的手段也是完全的看不懂。
他武功不高,是如何做到從美婦眼皮底下消失又出現的?
還有那支會噴出火光的“暗器”是什么?她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大威力的“暗器”。
盡管很好奇,但藍姑娘半個字都沒問,她現在的狀況還是少一點好奇心為妙。
“我不會解穴,沒辦法解開你的穴道,你還撐得住嗎?”段楓把她扶起,讓她靠坐在樹下,這樣會舒服一些。
藍姑娘虛弱的道,“還好,死不了。”
“那你稍等我片刻。”段楓說著鉆進了旁邊的馬車,從車里提出一壇酒來,這是中午時黑衫騎士從南北酒肆中買來的,喝了一些,還剩下大半。
酒是好酒,南北酒肆里最烈的秋露白,段楓從來沒有嘗過,因為太貴,一壇就要三兩白銀,段楓雖然喝得起,但是花費太多,沒必要。
段楓把酒壇小心的傾斜,倒出酒水灑在右掌上。
濃烈的酒精刺激到傷口,段楓打了個哆嗦,生生忍住火燒般的感覺,細細的用酒水把右掌清洗了一遍,然后從自己貼身的里衣上撕扯下一片布,包扎在手上。
隨后他又來到美婦尸體邊,在她身上摸索了幾下,摸出了兩瓶丹藥,又分別從三名死去的黑衫騎士的尸體身上摸出了幾瓶藥,幾張銀票和幾錠黃金碎銀,也沒有細看,統統收了起來。
最后是那個名叫周興的黑衫騎士,這家伙貼身的衣物里竟然藏著一匹綢布,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還畫有幾幅圖案。
烈火掌訣(上)!
段楓心中一喜,這應該就是周興施展的那門犀利的掌法,段楓猜測是黃級武技,因為可以調動火矅之力,打出灼熱的火勁。
可惜只是上部,不是完整的武技。
段楓的動作很快,做完這些大概用去了半刻鐘,其實幾人身上各自還有些值錢的物事,比如美婦佩戴的首飾一看就是精美的寶貝,價值不菲,不過段楓壓根就沒動它們。
這種帶有私人色彩的物事,如果拿去典當,很容易被人順藤摸瓜的找上門來。
還有被射日之炎燒死的金不奐,估計他身上應該也有一些好東西,說不定還會有武學秘籍之類,不過段楓并沒有去摸他的尸。
金不奐是藍姑娘那邊的人,為救她而死,段楓不好當著她的面做這種事。
為死者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