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日月穿梭。
一晃四年過去,秦修子的離開并沒有讓竹劍堂和冷清的竹山發生太多變化。
不過竹劍堂眾人在師叔玄清子的帶領下,還說改變了以往大張旗鼓給其他宗門提供幫助、共討兇獸的習慣,安心在自己的管轄范圍休養生息。
對于玄清子來說,討伐兇獸固然重要,但竹劍堂的存亡同樣重要。
在他掌管竹劍堂的這幾年里,玄清子每日做的最多的就是下山去尋找適合修仙的根基,四年時間便收徒數人。
只不過他收的徒弟大部分天資都只能算最下層,也都過了修道者最佳的年歲,就算修了仙道,這輩子也只能處在個不上不下的位置,當個外門弟子,難以沖破天地元壽之限。
這日清晨,太陽初升,好一片生機祥和。
靜謐的竹林深處,溪水潺潺,深淺不一的綠叢中,只見有人身著月白色長衣,葉紋云袖,單手做訣,祭出一柄翠綠竹劍,以自下而上的挑劍式起手,身隨劍舞。
劍氣凌空,勢如破竹!
這竹劍在他手中,更有數十種變化,一經推演,變化繁雜至極。
劍招戛然而止,林中新竹紛便紛倒下,竹葉漫天飛舞。
他側身而立,身長如筍破泥,玉面納日月之凝脂,濯濯如春柳,眉宇透著一絲成熟,但絲毫不顯蒼老。
劍背指上,又見這人沉穩中帶著些孤獨,光彩灼灼,卻并不給人以壓力,倒是那深沉的雙眼好似深淵,霧氣環繞,又有淡淡的憂傷藏匿。
忽然,一道青綠色的光從西飛奔而來,來勢快而洶涌,直指這人頭頂。
面對這種突然襲擊,若要換了旁人,縱使不會毫無招架之力,也必然會在這突襲中亂了方寸。
不過翩翩少年似乎早就吃透了來者的攻擊,只是淡淡勾起一抹笑意,見招拆招,又來了一招虛虛實實。
呲呲兩聲劍鳴,偷襲者淺色帶紅的衣衫上便破了六道口子,每道口子都有半尺來長,若劍鋒再深入三分,那就要血濺竹林了。
“停停停——!”
“不打了、不打了!”
“沐辰!”
“你這渾小子,這劍沒輕沒重的,差點就劃傷我這張俊臉!”
慘叫的聲音響起,沐辰便右手掐決,停下竹劍,將竹劍收回乾坤袋中。
在他面前,是一名體型高大、穿著湛紅色衣衫的颯爽男子。
四年過去了,傅藝也從一屆頑皮少年長成風度翩翩的修仙道士,腰間還綁著一根深色龍鳳紋腰帶,如云如墨的長發挽了道冠,還有一雙惺忪鳳眼。
他的個頭長得很快,比沐辰還要高上幾分,若站在那里不出一言,旁人也會夸他從容不迫、玉樹臨風。
只不過他一張口,就又恢復了他懶洋洋的賴皮氣質。
“喂,我說小祖宗,看到你傅師兄過來,怎么連個招呼都不會打,你真是越發沒有禮貌了。”
傅藝自說自話地走進竹亭,話語中都是對沐辰的不滿。
沐辰倒是對他這種態度司空見慣,也回到竹亭,盤腿坐在圓蒲之上,臉上充滿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