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女毫無血色的臉上神情嚴肅,她抿著嘴皺眉,卻搖了搖頭。
“等下我會引開兇獸,你先跑。”
“你速度太慢,留下來,必死無疑!”
見沐辰正要嚴辭拒絕,靜女竟然破天荒多解釋一句,而這話也讓沐辰心頭一暖。
雖然感受到靜女的堅持和好意,沐辰卻更不能在此刻退縮,腦中飛速轉著,思考怎樣才能勸靜女先走。
“靜女姑娘,實不相瞞,這兇猞猁與我有舊仇,從昨夜至此刻發生的一切皆起因在我,因此我必須與它來個了斷。”
“就算我先離開,兇猞猁的目標是我,它也會對我窮追不舍,倒不如就讓我留下,保全姑娘。”
沐辰說這話時一直面朝兇獸,并未看到靜女臉上幾度變化的表情,身后沉默了幾秒,沒等他回頭,突然等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回答。
“你也是第一個讓我先走的人,為什么?”
靜女話語中的淡漠竟然消失,卻多了幾分復雜,還有讓沐辰聽不懂的困惑。
“什么、什么為什么,靜女姑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我就是,不想讓你再遇危險!”
沐辰漲紅了臉,心臟撲通撲通,卻不知為何自己能說出這種羞人的話。
本來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可心中那懵懂的感覺卻又說不清楚,只覺著有團妖火在胸口慢悠悠地烤著,又好像有根羽毛不停搔擾心尖兒。
他說完這話后自覺沒臉轉頭,靜女也沒看見他漲紅的臉,繼續說道:
“當餌,我比你在行。”
“而且,它一定會來追我,不管你與它曾有什么仇怨。”
說罷,她從乾坤袋中取出小玉瓷瓶,倒出最后的丹藥,一口服下,又從乾坤袋中祭出一只散發幽光的黛色骨塤,忽然從沐辰身后飛起,召回暗金雙刃。
暗金雙刃在靜女腳下旋轉,正好形成圓臺將她拖住。
靜女將骨塤吹響,忽然有種悲戚哀婉從沐辰心中升起,古樸長調在荒山野嶺間傳開,塤聲綿綿不絕,濁而喧喧在,悲而幽幽然。
就在此刻,沐辰又感覺靜女身上的氣質驟變,原本的冰冷孤寂不再,卻在周身形成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場。
沐辰還不知道這氣場意味著什么,眼前的兇猞猁卻突然立起雙耳,抽了抽鼻子,等它的目光從疑惑轉為驚喜,注意力一下子從沐辰轉移到懸在半空的靜女身上。
沒等沐辰反應,它竟然腳下生煙,踏空向靜女飛去。
靜女早就料到了這種結果,她面無表情,繼續吹奏骨塤,緩緩升高,一點點拉開兇猞猁與沐辰的距離。
兇猞猁已經撲向靜女,就在此危機罐頭,在竹林深處忽然爆發一陣撼天動地的咆哮,好像不止有兇猞猁被塤聲和靜女吸引,林中還有其他獸族受到與兇猞猁同樣的影響。
靜女聽到這聲咆哮,臉色更加蒼白,不知道自己引出了什么東西。
沐辰卻終于長出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