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沐辰心生雜念,胸口煩悶,忽然從丹田處傳來一團純厚靈氣,撫平躁動靈氣。
正始之音傳來,其若暖陽,又如朱弦越清之歌,一唱三嘆,雖稀聲不多,融融曳曳,聽之不覺心自平和。
他緩緩睜開眼睛,見張半仙面正色嚴,默念《道經》,連忙提氣收神,感覺大小周天的靈氣運轉順暢許多,知道張半仙助他,連忙拜謝。
“多謝前輩相助!”
張半仙哈哈一笑,捋著花白胡子,裝得高深莫測,他最喜歡這樣騙人。
“不過晚輩心中尚有困惑。”
“你說。”
“既然前輩知曉此物有恙,為何只說給我一個人聽,讓那位師兄蒙在鼓里?”
“我要不要把這事告知那位師兄?”
沐辰誠心請教,因為修道者最怕心亂,若被世事擾亂心神,心生苦惱,一直無法看透,或無法讓事情從心為之,必然會對修道生涯產生影響。
這種影響,輕則影響修行速度,打坐和運轉周天時難以集中精神,損傷靈脈,至根基不穩。
重則毀掉前途,不僅僅修為停滯不前,日不能思,夜不能寐,若發展成執,則一念成癡,一念入魔。
張半仙搖頭晃腦,眼露精光,手指前排幾個看上去高深莫測的中年修士。
“你可有看到乾位二排三座、震位一排四座、坎位二排八座和巽位四排二座這幾名穿紅服的修士?”
“仔細看他們衣領,上面皆繡有煉器大宗的宗紋,如果剛剛你也有觀察,就會知道,坐在這四位旁邊的修士都沒有參與那塊沉香的競價。”
“他們都沒說話,你讓我這個散修老頭說什么,去跟哪個說?”
“我說出來就有人信嗎?”
張半仙撇撇嘴,盯著前方的拍賣臺。
他好像在回憶什么,眼中也不自覺多了幾分懷念,但卻很快被他打斷,并且嚴肅地告誡沐辰。
“小子,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但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你是想做好事,可別人未必領情。”
“其實早年間我也和你一樣,不過......”
“罷了罷了,都是執念,不提也罷。”
張半仙一聲沉重的嘆息,話又說半截,連連搖頭,說著什么人還是要向錢看,不能沉溺在過去,還是安心看拍品才是正事。
沐辰伸頭看去,果然看到四名身穿紅云道袍的修士分坐四方,皆似笑非笑地看著拍下沉香的修士,面露不屑。
其中兩位修士已入老年,只有一位面容清秀,看上去年紀不大,坐在巽位四排,在跟旁邊一名同樣青澀的修士交談,兩人雖然穿著不同宗門的道服,但看上去關系很好。
另外三位器宗修士就自帶一種氣勢,高高在上,仿佛其他人和他們交談都是施舍。
只是沐辰看了半天,又想了片刻,還是似懂非懂。
張半仙回答的前個問題倒是容易理解,可后面那個問題就讓沐辰著實想不明白。
這四位器宗門人沒有當眾把這事兒告訴買沉香的人,想必也是不想拆紫云頂天宮的臺,因此只講實情告訴身邊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