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面墻壁,準確的說,是樹根做成的墻壁。因為這個世界的存在方式便是生長于“世界樹”之上。中庭通往斯瓦特海姆的道路本質上也就是樹根之間流出的空隙。再加上矮人一族的挖掘,這才形成了道路。而道路的兩旁,便是世界樹的樹根——這是不可破壞的。至少在海德拉的印象中,唯一一截遺落在外的世界樹的枝干便是奧丁手中的岡格尼爾。
伴隨著飛舞的樹葉,一旁的樹根突然開始了劇烈的顫動。在一陣的顫動結束之后,原本被細密封死的道路的墻壁便出現了一個能夠容納一人通過的通道。
海德拉并不是傻子,也不是狂妄的笨蛋。見到了這一幕,現在的海德拉已經隱約的猜到了這個召喚者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想著,海德拉的心中反而微微放松,沒有猶豫的走入通道之中,在樹葉的指引下海德拉筆直的前行著。
通道很長,海德拉每踏出一步,他身后的道路都會被封死。而同樣的,海德拉每踏出一步,前面那封閉的樹根也會一一敞開。那種感覺,就像是走在盛夏的蘆葦地里一樣。但是與蘆葦不同的是,蘆葦是脆弱的,而世界樹……至少海德拉并不認為自己有著能夠將之徹底破壞的能力——自信是好事,但是自大,那可就難說了。
并沒有日月,所以海德拉也無法判斷自己走了多長時間。終于,在踏出最后一步的時候,海德拉看到了有些刺眼,甚至說是有些灼目的日光。那翠綠的樹葉在風兒的牽引下再一次的回到了樹梢,輕輕的搖曳著,就仿佛從未落下、
與北歐其他的地方不同,這里十分溫暖。地上滿是翠綠的青草與白色的小花,一旁的泉眼之中勃勃的流出清冽透亮的泉水。中間是那宏偉的世界樹的主干,透過葉子,碎金般的陽光照射而下。
坐在樹下的是四個人,四個人中,有三個是成年的女子。
第一個,手中握著古老的筆刀在干涸的樹片上雕刻著由盧恩符文延伸而來的北歐文字。第二個,則是在紡織著一片宛若輕紗一般細密的漁網——但可能是因為粗心大意的緣故,所以在那漁網上已經多出了幾個小小的疙瘩。而第三個婦人,則是在那里心無旁騖的侍奉著一個小女孩。
在見到了海德拉的到來之后,身著翠綠色衣裙的小女孩的臉上依舊充滿了平淡。卷曲的淡綠色長發一直垂到她的小腿,似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第三個婦人正在打理著她的頭發。
“海德拉來了。”
小女孩如此說道,而聽到了小女孩的話語,一旁手握筆刀的婦人則是點了點頭,然后便繼續在那樹片之上開始了勾畫。那種感覺,就像是皇帝身旁的史官,事無巨細的記錄下過去的一切。而同樣的,聽到了小女孩的話語,那個正在紡織漁網的婦人的手則是輕輕的一抖。這令原本還算得上是整齊的漁網上,便再一次的多出了一個小疙瘩。唯一沒有變化的,應該也就只有第三個,那個正在打理著小女孩頭發的婦人了……她依舊在心無旁騖的侍奉著少女。
“你是誰。”并沒有疑問句,因為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海德拉便已經肯定了面前的這個小女孩究竟是誰。
“宇宙樹神,尤克特拉希爾。”
少女恬靜的望著海德拉的眼睛。
“你也可以叫我……世界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