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細細端詳著這位修士,判定對方是這座南區教堂的修士長。
圣音教會的結構并不復雜,地區教堂的話,修士們分工并不同,大多稱呼為修士,之后綜合功績、掌控神術、入教年齡等等因素來進行評級。
稱呼雖然都是修士,但是神職服的規格也不同,比如剛入會的修士衣領處大多只有一片花紋,而資深修士衣領處能有三片。
只有資深修士才有資格主持一地教堂,而支持教堂的修士也被稱之為修士長,也只有修士長,袖口才能紋花紋。
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修士長,正慢慢彎下腰,從柜子里拿出圣餅,極為熱情的將其放在亞當面前,如同鄰居家的老爺爺一般喊亞當吃東西。
“工作了一天,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吧。”
亞當明白,利用弗拉修士進入教堂的風險也展現出來了,圣音教會這些年雖然因為貴族勢力的崛起做出了許多讓步,有一些修士甚至被貴族腐化,但是其內部還是有著不少厲害的人物。
亞當適當的表現出遲疑,有些膽怯的說道:“不了,家里伯父伯母給我留了飯菜。”
“沒事,年輕人就要多吃點。”修士長拉開窗簾,站在窗戶邊,看著窗外的景象。
“那謝謝修士了。”亞當沒有過多的推遲,拿起圣餅三兩口吃了下去。
“不急,我這里還有很多。”修士長瞇著眼睛,笑的很慈祥,隨后才開口說道:“弗拉是我很看好的一個年輕人,他的靈魂從未蒙塵,因此我想見見他推薦的人是怎么樣的?有著什么樣的靈魂?”
亞當看著桌上剩余的圣餅,似乎不好意思去拿第二個,聽到修士長的話,疑惑的反問道:“靈魂?”
“沒錯。”修士長敲擊著窗戶,轉過頭看著亞當說道:“人的靈魂在一開始并沒有什么區別。”
“只是從降生到這個世界開始,所經歷遭遇的一切,都在影響著這個靈魂。”
“你正在跟阿爾瓦學習繪畫,我就以繪畫來類比吧,人的靈魂原本是空無一物的畫布,他的經歷便是各色的顏料,而對于這些經歷的抉擇,便是那只畫筆。”
“它決定你以怎樣的方式去接受自身的經歷,也決定你靈魂的模樣。”
“有的人將其譜寫成史詩,有的人則將其化作太陽溫暖他人,而有的人靈魂如同沉入淤泥之中惡臭不堪,那么你呢?”修士長的眼睛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直入亞當的靈魂:“亞當,你的靈魂會是怎么樣的呢?”
“我……我不知道。”亞當低下頭,似乎不敢去直視修士長的眼睛,手捏著褲子,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恐慌,嘴中按照無數次自我催眠安排好的說道:“我只是想要活的更好一點,不想再一次到處奔波。”
“那愿神的榮光眷顧你,令你不再迷茫。”修士長寬厚的手掌摁在亞當的頭上,聲音在這一刻變得宏大起來,仿佛無數圣鐘被敲響,又或是無數的圣靈天使圍繞在周圍,詠唱著圣歌。
看著在自己手掌下越發安詳的亞當,修士長舒展了眉頭,收回了手掌,蹣跚的邁著步子再一次來到柜子附近,不斷在里面摸索。
“我找找,上次普爾多來還帶了一些果脯……”修士長嘴里碎碎念的說道:“放哪里去了?我記得就在這里的。”
亞當驚醒過來,臉上有些窘迫,連忙說道:“修士不要拿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快點回去了……”
“找到了!”仿佛發現大秘寶一般,修士長笑出了聲從柜子里掏出一袋子果脯,呼了口氣完全沒有在意亞當拒絕的話語,從里面掏出一大抓放入亞當的懷里。
“路上小心,早點回去吧,明天要早點過來,阿爾瓦那家伙討厭遲到的人,明明自己連人名字都記不住。”
“明天我要說說他……”啰里啰嗦的修士長完全沒有引領一地教堂上位者的威嚴。
亞當只能捧著果脯,在道謝之后,趕忙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