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蘇信說道:“我看你們這店里隔窗遠望的風景不錯,來了靈感,得了幾句妙句,不寫下來,總覺得心里遺憾。”
“公子稍等。”
小二應聲而去,不一會兒便端來了上等的筆墨,而跟在小二身后的還有一位有些發福,穿著一身錦衣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見到蘇信衣著氣度皆是不凡,想到對方定然大有來歷,臉上頓時就堆起了笑容。
“我是這家酒樓的掌柜,方才聽伙計說公子要題詩?”
蘇信點頭。
他也不回答這掌柜的問話,只是扭頭看了阿貞一眼,問道:“你會不會研墨?”
阿貞出身小戶人家,自然是沒讀過什么書,她聽到蘇信的話后,連忙搖了搖頭,慚愧的說道:“主人,我不會……”
“我來給公子磨墨如何?”
聽到蘇信要題詩,附近幾個雅間包廂的客人也出來圍觀,雖然在這酒樓題詩的人不少,但因為這酒樓的名氣大,來的人也多,要是沒有幾分真才學的,還真不敢在這題詩。
故而這些人就有了興趣。
想看看到底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聽到蘇信身旁的那婢女不會研墨,一道溫潤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蘇信循聲望去,向著說話之人看了一眼,他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一絲笑容,剛才說要給自己磨墨的,竟然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
這女子穿著一身學士服,大概十六七歲的的年紀,從她的姿容儀態來看,應該是出身不低的,雖是穿著男裝,但也難掩她那一身清麗脫俗的樣貌。
而且這清麗中還隱隱的透著一股勃勃的英氣,這在女子當中可是極為少見的。
“秀……”
在這少女的身旁,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聽了少女的話后臉色一變,他想對著少女說些什么,但少女卻不管他,在他開口之后,那少女已經走上前去,拿起墨,挽起衣袖,在硯臺上磨了起來。
“那就謝過了。”
蘇信笑著感謝了這女扮男裝的少女一句,然后他來到這雅間粉壁的正中。
在這最顯眼的位置上,正提著一首詩。
“這是什么爛詩……”
蘇信掃了這首詩一眼,搖了搖頭,他伸手就要把這粉壁上的詩抹去,在圍觀的眾人里馬上就有人露出不滿的神色,那人喝道:“這可是田夫子寫的!”
“田夫子?沒聽過。”
蘇信隨口應了一聲,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掌一摸,原本這粉筆正中提的那首詩便被他抹去了。
“使不得!”見到蘇信的舉動,那店掌柜嚇的驚慌失措的大叫了起來。
在看到原本田夫子題的那首詩被這人抹點之后,他更是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豈有此理!”
那方才喝罵之人面色不由大變,他哆嗦著身子上前來理論:“田夫子乃是我揚州城有名的大儒,飽讀詩書,你一個小小的黃毛小兒,怎么敢抹掉他老人家的詩句!真是豈有此理!”
蘇信此時已經拿起筆來,他剛要蘸墨,但那剛才給他磨墨的少女卻用一雙雪白的手掌擋住了硯臺,她看著蘇信,說道:“你這人做事確實太不講道理了,你要題詩就題詩,為何要把人家題好的抹去,要是早知你是這等人,我說什么也不會給你磨墨。”
說罷,這少女手腕一抖,直接將硯臺向著窗外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