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和賀明熙很快提著籃子去找了陳老太。
陳老太看到籃子里白生生的米，震驚極了。
她緊張地看著秦婠和賀明熙，嚴肅地問道：“這米哪兒來的？”
問話的同時，她心里生出和賀明熙差不多的念頭：該不會是這小子偷了食堂的米吧？
賀明熙被她直勾勾地看著，心里也緊張起來。
不過臉上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還按照秦婠的要求說道：“我掏田鼠窩的時候，在窩里找到的。”
陳老太聽后，并不像賀明熙那樣直接信了，而是狐疑地看著他，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賀明熙不解地看著她：“是啊？確實是在田鼠窩里找到的。”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是食堂拿的。那里的門一直鎖著，我根本偷不到。”
最艱難的時候，他也想過偷食堂或者倉庫的米糧。
可是難度太大了。
他根本搞不定。
被發現了說不定還會挨槍子兒。
陳老太見他滿臉不解，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轉念一想，賀明熙確實沒可能偷得到。
這才松了口氣。
鬧饑荒后，村里就把糧食看得特別緊。
要是賀明熙這么小的孩子都能偷到，那糧倉和米缸怕是早被饑餓的村民給搬空了。
不過這米看起來也太干凈了，實在不像是田鼠窩里掏出來的。
陳老太怎么看都覺得這米有問題，所以還是不敢完全放心。
秦婠看出她的顧慮，故意說道：“外婆，賀明熙好厲害啊，他嫌米臟，特意挑揀清洗晾干后才拿過來的！”
陳老太聞言一驚，看向賀明熙：“你洗過了？”
賀明熙：“……”不是我！
他幽幽看了秦婠一點，老實點了點頭，承認了。
陳老太這下徹底松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
她就說，這米也太干凈了。
原來是挑揀清洗過。
難怪會這么干凈。
只要不是偷來的就好。
“那我給你們煮點粥。”
賀明熙立刻說：“我來吧，我可以干活的。”
陳老太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
她的年紀已經很大了，見過的太多，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
賀明熙愿意干活是好的。
這樣的世道，他們李家可實在供不起一位小祖宗。
賀明熙有心表現自己，手腳挺麻利，很快淘好米下了鍋。
然后又把撿來的蘑菇泡上了。
茅草棚就在山腳下，他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順便在山腳轉了轉，摘了些蘑菇。
沒敢全摘了。
一來吃不完，二來讓村民發現了，得恨死他。
他現在太小，又好不容易有人肯收留，日子有了盼頭。
哪里敢把村民得罪死了？
陳老太拿出幾個紅薯洗干凈，用刀切成塊，溫和地說道：“等會兒煮在粥里，不然光靠這點米可煮不出多少粥來。”
籃子里的米有個四斤重的樣子，不過得省著吃，賀明熙就沒敢煮太多。
秦婠看著差不多了，就拉了拉賀明熙：“我們去給菜地澆水吧，外婆可以看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