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死了嗎?”
朱玉壽心里這樣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絕對寂靜和黑暗的世界里,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又似乎只過去了那么短短一剎那,沒有了參照物,時間的流逝,漸漸變得異常模糊。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里,朱玉壽簡直覺得自己要被這無盡的孤寂感逼瘋,好幾次,他甚至覺得自己對這世界厭倦以極,連意識都要徹底消散了。
但他終究經歷過練功房的苦修,第二次的閉關時間,更是持續了三年之久,所以他對于孤寂和枯燥的忍耐程度,是超越常人的。
直到有一天,或者說是一刻,一剎那,朱玉壽忽然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精神力?這是我的精神力么?為什么如此微弱?”
朱玉壽心中一動,久違的感覺,讓無盡的寂靜與黑暗之中,產生了一絲生氣。
“不對,我的精神還在這里,這不是我的精神力。”
很快,朱玉壽便發現不對了,自己的精神依舊完好無損,這股新生的精神力并不屬于自己。
“但這股精神力自己為何如此熟悉,有一種融合了一般的感覺,這究竟怎么回事?”
朱玉壽疑惑間,那股新生的精神力便以一種極為稚嫩的方式散發開去,將周遭的情況反饋了回來。
因為一種玄妙的聯系,朱玉壽透過這股精神力,“看到”了周圍的情形。
這是一片黑暗的地下世界,周圍充斥著金色的巖漿,時不時還冒起幾個氣泡。
那巖漿河流的中央,有著一塊晶瑩的藍色玉石,在巖漿的沖刷之下,依舊巋然不動。
朱玉壽“看著”那塊玉石,莫名的,有著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仿佛是從鏡中,看著另外一個自己。
“這不是我的感覺,我陷入了別“人”的記憶長河之中!”
朱玉壽心頭產生了一絲明誤。
又過了無比漫長的時間,朱玉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觀察著那塊玉石。
感受著它每天吸收著地底巖漿之中的地脈之氣,不斷強化自身。
那股精神力也變得越來越生動,越來越有靈性。
經過了一段不知道多么漫長的積累,朱玉壽清晰的感覺到,那塊玉石的精神力已經成長到了一個臨界點,只差那么一絲機緣,就能產生靈智,成為真正的生命體。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玉石苦候的機緣終于降臨。
一股充滿著無限生機的能量,從天而降,穿過層層地表,直達這地底深處,注射在這玉石之上。
“帝流漿?”
朱玉壽大為震驚,這股能量他實在太過熟悉,縱然時光荏苒,歲月悠悠,他也不會忘記這種能量給他的感覺。
帝流漿的生機,激活了玉石的精神力,玉石之上,熒光四溢,精神力中,充斥著喜悅的情緒。
無盡的歲月,終于等到了這一天,生命的感覺。
對于玉石的喜悅,朱玉壽幾乎能夠感同身受。
若是他此時還有身體,恐怕早已經熱淚盈眶。
即是為了玉石無盡歲月的等待有了結果,亦是為了這生命誕生所帶來的震撼。
帝流漿的生機能量,漸漸完全融入了玉石之中,一個猶如嬰兒初生般的意識雛形,即將形成。
然而就在這千萬年來,最為緊要的關頭,一聲狂笑之聲忽然傳來:
“哈哈,想不到老子洪福齊天,居然在這鳥不拉屎的地底,遇到了萬載藍晶玉和帝流漿,真是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呀。”
說完,一股強大的力量狂襲而至,整個玉石頓時一顫,帝流漿的生機能量被這股外力強行迫出玉石。
那玉石一陣哀鳴般的震顫,剛剛誕生的那一絲意識之中,頓時傳出一股悲憤絕望和刻骨仇恨的情緒,然后緩緩消散。
朱玉壽只覺自己身處的這個記憶世界,迅速崩潰,直至周遭的一切再次陷入了徹底的黑暗與虛無之中。然后渾身一震,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