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朱玉壽不愿再談,只是微微一笑,道:“商隊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
董天寶點了點頭,道:“商隊之人都已經準備就緒,隨時都可以出發。張管事,也以躲避段家尋仇為名,在城主府那里,拿到了通行文書。”
“城主府反應如何?”
董天寶眉頭微微一皺,道:
“城主府反應很奇怪,一開始是以朝廷律例為由,堅決不同意在夜里開城門。后來又莫名其妙的說什么事出有因,特事特辦,還是批了通行文書。”
朱玉壽卻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
“一開始不同意,是因為城主還心有疑慮,懷疑我們朱家與九龍聚星盤被奪之事有關,不愿放我們離開。后來之所以又同意了,應該是楊山那個死胖子,報告了我的傷勢,打消了城主的疑慮。”
董天寶有些疑惑道:“那,城主府就這樣不再懷疑咱們了嗎?”
朱玉壽搖了搖頭,道:“當然不可能,只是無論他是否懷疑我們,最終,都會放我們離開的。”
“這又是為什么?”
朱玉壽笑道:“趙無極以先天罡氣重傷了他的寶貝女兒。不僅成功的拖住了他和墨者行會的會長墨離。而且傳遞給了他們一個信息,搶奪九龍聚星盤,重創翟靈兒的人中,有一名先天強者。
所以對于翟城主而言,若我們不是重創翟靈兒的兇手,那他留住我們,也沒有任何意義;若我們就是兇手,那便意味著商隊之中,隱藏了先天境強者,一旦撕破臉,他暫時根本沒有把握對付。與其如此,不如索性放我們離開。”
董天寶點了點頭,道:“這位翟城主,倒是拿的起,放的下,算是個人物。”
“那也未必,說不定他會因為心中的一點不忿,做出些令人驚喜的舉動也說不定呢。”
朱玉壽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道:“好了,我們出發吧!”
……
夜幕沉沉,更深露重,朱家商隊一行人,押運著滿載寒鐵礦的馬車,乘著夜深人靜之際,悄然出城,踏上了返回江寧城的歸程。
只是來時,他們在張瀟,陳群兩位洗髓境長老的帶領之下,雖然風塵仆仆,卻是豪情滿志。
可出城之時,來時的三大高手,已經盡數重傷。
此時張瀟,陳群,還有朱玉壽,都藏身馬車之中,連馬都騎不了。
為了躲避段氏即將到來的復仇,如今更是被逼的星夜出城,惶惶如喪家之犬。
眾人情緒,難免有些低落。
城墻之上的陰暗角落,看著星夜離開的朱家商隊,一道漆黑的身影,如藏身黑暗之中的猛獸,靜靜的觀察著自己的獵物。
只是在這紛亂的世道之中,究竟誰是獵物,誰是獵手,卻是個未知之數。
朱家馬車之內,朱玉壽靜靜的坐著,臉色平靜,完全沒有被商隊眾人低落的情緒所感。
就好像一位經驗老到的釣叟,老神在在的,等待著魚兒的上鉤。
商隊在相對平坦的官道上前進著,由于趕的是夜路,所以速度并不快。
當天邊,開始露出一絲魚肚白時,他們也才前進了不過三十里。
朱玉壽正坐在車內閉目養神,馬車之外,忽然響起了董天寶的聲音:
“少爺,屬下奉命在后面查看,卻是有人暗中跟著咱們,而且還不止一波。”
朱玉壽聞言,毫不意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道:“不用擔心,再過一會,他們便會放棄了。”
九龍聚星盤現身琳瑯閣,被段家以千萬兩紋銀的天價拍走,但當晚段家剛出琳瑯閣便遇襲,全軍覆沒,九龍聚星盤不知所蹤。這個消息早就傳遍了邶閩城。
如今整個邶閩城的大小勢力,都像蚊子見了血一般,挖地三尺的想要把九龍聚星盤找出來。
從邶閩城中飛出去一只蒼蠅,他們都恨不能翻開看看是公是母。
朱家商隊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連夜出城,自然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有人跟蹤,實在是再正常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