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來的太突然,李白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情況。
不過小丫頭的反應,卻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被這包肉砸在臉上之后,沒有一點的慌亂。
她依舊瞇著眼保持著背靠樹干,小腳搭在案板上躺著的姿勢,只是抬手抹了一把臉,將粘在臉上的幾塊碎肉拿了下來,這才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一對冰藍色的眼瞳。
她先是兇狠地瞪了那家丁一眼,兇狠冰冷的目光配上冰藍色的眼瞳,看得那家丁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但馬上又不敢示弱地上前一步:
“喊你爹出來,敢短我斤兩,看我不叫你爹打斷你的腿!”
小丫頭看也不看他,先是把腳從案板上放下,繼而干凈利落地從凳子上跳了下來,然后一聲不吭,一塊一塊地將散落一地的肉臊子一塊一塊撿起來,最后又拿出一塊新的荷葉細細地包了起來,然后熟練地拿起桌案秤一稱,隨后抬頭看向那家丁道:
“二斤六兩。”
說著冷冷地抬起手,將包好的肉遞向那家丁。
“我分明買的是三斤肉,你給我二斤六兩,這不是短我斤兩是什么?”
那家丁猛地一拍桌案,然后態度蠻橫唾沫直飛地沖小丫頭吼道。
小丫頭似是見慣了這種場面一般,一撇嘴,一臉險惡地白了那家丁一眼,隨后又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將腿翹起搭在案板上冷笑地道:
“你拿這假錢來買我的肉,你當我認不出么?”
說著她將幾枚鑄造得很粗糙的鐵幣,扔到了賣肉的案板上。
“小雜種,敢跟你爺爺我這么說話!”
那被戳穿的家丁當即面紅耳赤惱羞成怒,說著便伸手向那小丫頭抓去。
不過手還沒碰到小丫頭,便被一柄滿是油漬的剔骨尖刀給攔了下來。
拿刀的赫然便是那小丫頭,李白甚至都沒看清,她是從哪里拿出那把刀的。
“你以為你手上有刀,我就治不了你了?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小野種!”
那家丁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在猶豫了一下之后,他面色一擰拿起旁邊一塊石頭就要朝小丫頭砸去。
“靠,對個小孩子出手也這么狠!”
李白見狀,也沒考慮自己小孩的身份,本能地沖了過去。
不過就在那家丁石頭出手的瞬間,小丫頭收回搭在案板上的腳,身形猛地翻身坐起,在避開那塊石頭的同時,手在那油膩膩的案板上一撐,身形如同一頭小狼崽般躍起,小腳“噔”地一聲站在了那案板上,一頭亂糟糟的短發向后飛舞,目光堅毅而果決地將手中那剔骨尖刀向上一刺,直接刺向那家丁的咽喉。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熟練得像是排練過無數遍的動作演員一般。
不過在刀尖距離那家丁的咽喉還有幾寸遠時,她收住了手,然后目光森冷滿是殺意地看向那家丁道:
“殺了你!”
聲音不大的三個字,卻是聽得那家丁汗毛直立,一瞬間,他放佛覺得站在案板上都不是一個六七歲的孩童,而是一頭正朝自己齜牙咧嘴的野狼。
“沒,沒教養的小雜種,你等著,看我不,不找人來把你這給砸了!”
那家丁咽了口口水,然后一把抓起案板上的肉,罵罵咧咧地跑開了。
隨后,小丫頭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般,將刀插在案板上,自己重新坐到了椅子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來。
“好生猛的丫頭!”
完整地目睹了這一幕的李白,一臉愕然地在心中贊嘆了一句。
“我就說吧,這瘋丫頭,兇得很!那家伙,肯定是第一次來夕水街,要不然誰會去惹她呀!”
這時一直躲在不遠處的樊浩也走到了李白旁邊,他畏畏縮縮地站在李白身后。
“你覺得,怎樣才能讓她跟我們一起去鏡花池?”
李白頭也不回地對一旁的樊浩問道。
“就是,怎樣才能讓她對我們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