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百煉一樣,白松道人對李白也異常客氣。
就像李白時常低估身上的功法跟劍術一樣,他同樣也低估這個世界對道義二字的尊崇。
“其實晚輩對百煉山莊這件事還是一頭霧水,還望兩位前輩能為晚輩解惑。”
李白干脆直接了當地問道。
張百煉跟白松道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又沉吟了幾秒才看向李白道:
“此事原本不便道與外人,不過先生仁義,我輩也不能小氣。”
說到這里,他看了白松道人跟張玉安:“玉安你回你娘那邊,這里就交給你白松伯伯吧。”
張玉安點了點頭,白松道人則只是笑了笑,而后徑直轉身重新坐在那魯班像前的蒲團上。
“先生請隨我來吧。”
隨即,張百煉帶著李白走出了魯班殿,來到峰頂崖邊的一座二層小樓上。
此時還未入夜,透過小樓的窗戶,依舊望見山外風雨交加。
也不知是不是沒關窗戶的緣故,才一上到這二樓,一股森冷的涼意便朝李白撲面而來。
不過張百煉非但沒有關窗戶的意思,反而是站在了窗邊:
“這小樓是我剛搬過來時修的,沒想到一晃眼都十多年了。”
“我聽說百煉先生是為了尋一處鑄劍良所,才搬到這竇圌山來的。”
李白嘗試著將話題引到他關心的問題上。
“青蓮先生覺得,這竇圌山像鑄劍之地嗎?”
張百煉轉頭看向李白。
“這里有山無水,比起鑄劍,我倒是覺得更合適避世、隱居。”
李白道。
“先生目光如炬。”張百煉笑著點了點頭,“不過沒先生說的那么好聽,我們一家子是逃難逃到此地的。”
“什么仇家,能讓前輩如此大費周章,逃到竇圌山?”
李白隱約感覺到,事情的關鍵似乎是要來了。
張百煉:“青蓮先生聽說過許慎?”
聽到這個名字,李白心頭咯噔了一下,隨后向張百煉確認道:
“是那個曾與劍圣裴旻齊名的劍狂許慎?”
張百煉聞言苦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我們一直在躲避的人,就是他。”
劍狂許慎,這個名字李白上輩子雖然沒在史書上讀到過,但在這個世界的唐朝,特別是在青羊宮修煉期間,曾許多次聽到這個名字。
特別是十幾年前,他與劍圣裴旻長安的驚世一戰,直到今日還被他一眾師青連先生們津津樂道,到現在還會爭論著,許慎與裴旻誰才是大唐第一劍。
雖然那一戰他輸給了裴旻,但看過那一戰的人,都無不驚嘆其劍術之神乎其技,時至今日,還有習劍之人在哀嘆:“既生裴何生許”。
“可是,許慎不是十幾年前就遠赴塞外隱退江湖了嗎?”
李白不解道。
長安那一戰之后,許慎便就此在大唐銷聲匿跡,很多人猜測他是不是因為敗給裴旻而心灰意冷,歸隱塞外了。
“他道號只一個狂字,這般狂傲的一個人,怎么會甘心就此屈居人下?”
張百煉搖了搖頭,“他的確去了一趟塞外,不過只是為了找尋劍鬼傳人,向那劍鬼傳人借閱鬼劍經。”
“他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