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巖觀下方的白皮松風亭,兩只被從洞穴中趕出來的小猴子,正趴在亭欄上打著瞌睡,除了云巖觀,這里是整座山,唯一一處能夠避雨的地方。
“轟!”
“嘰!”
一道突如其來的雷聲,將兩只小猴子從瞌睡中驚醒,它們被嚇得緊緊地抱作一團,瑟瑟發抖。
直到那雷聲消散許久,它們才心有余悸地松開彼此。
不過就在這時,四頭豺狗接連從大雨之中沖出,沖入白皮松風亭內。
兩只小猴子被嚇得立時爬到亭柱上方。
那幾只豺狗先是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隨后開始齜牙咧嘴地沖那兩只小猴吠了起來,似是要將這兩只小猴從亭中趕出去。
兩只被嚇得渾身發抖的小猴,看了眼那豺狗,又看了眼亭外被大雨沖刷著的山林,似是在抉擇。
就在兩只小猴快要禁受不住對豺狗的恐懼,準備跳到亭外時,一團猶如巨型螢火蟲般的白色火焰,卻是吸引住了它們的視線。
那四頭豺狗也很快注意到了那團火焰,似乎是野獸求生的本能,四頭豺狗全部退到了白皮松風亭的另一側,轉而開始對那團火焰狂吠了起來。
不過很快,那團漂浮中的白色火焰,便像是一縷青煙般散去。
白皮松風亭內幾頭豺狗像是松了口氣般搖晃著尾巴,腦袋相互蹭了蹭,繼而再一次齜牙咧嘴地沖那兩只小猴子狂吠了起來。
“呱噪。”
一道沙啞而冰冷的聲音透過亭外的雨幕傳入亭內。
與此同時,隨著“鏘”的一道拔劍出鞘之聲響起,白皮松風亭四周的雨簾陡然被切開,整座白皮松風亭陡然倒塌。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雨慕中,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扛著一柄長劍,用他那沙啞渾厚的聲音,哼著《涼州詞》的曲調,任由雨水在他身上沖刷著,朝山上走去。
但幾乎是在同時,幾道箭矢穿破雨幕朝他射來。
而他只是身形晃了晃,便躲過了那幾支箭矢,隨即身形微弓踏在石階之上的腳掌用力一蹬,一躍而起,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是在百余節臺階之上,而他腳邊已經躺著幾具被砍斷脖子的尸體。
“哼哼……哼哼……哼、哼、哼……”
而他依舊若無其事地哼著涼州詞,迎著沖刷而下的暴雨,朝云巖觀的方向走去,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中的劍自此便不曾回鞘。
一道道黑影從雨幕中沖出而后倒下。
等他站在云巖觀觀門口時,身后已倒下了一大片尸體。
“咣,咣咣。”
他扣響了云巖觀的大門。
無人回應。
“咣,咣咣。”
再扣。
無人回應。
他后退一步。
揮劍。
云巖觀厚厚的紅漆大門,轟然碎裂。
而在碎裂的同時,十幾道身影從來大門中沖出,帶著森森寒意的劍鋒,齊齊刺向那男子。
但很快,這十幾道身影,便在那男子的“哼哼”聲中,倒在了大雨之中。
而后他哼著曲,拖著劍,從云巖觀那破碎的大門中走入。